白久自然是知道自家師父的性格,問道:“「花」氏乾的?”
紫嬋神情嚴肅,表示預設。
「白」氏能夠一直連任狐族族長,並進入妖族長老閣有一定的話語權,全靠著秘術「狐隱」。
當然,這是在白恆將秘術分享給族中其他氏族之前。
不得不說,白恆真的是個很偉大的妖,他想要狐族強大,也想要整個妖族強大。可這一份無私換來的不止是愛戴與感謝,還有蠢蠢欲動、圖謀不軌的狼子野心。
花觀生帶領的「花」氏一族就是其中之一,他在掌握了「狐隱」後聯合其他氏族極力反對白恆將秘術分享給其他妖族。
白恆不願意內鬥,卻仍然一意孤行,甚至讓他唯一的兒子到人界來避禍渡劫。
白久一直不太理解,為何孃親去世後,明明痛不欲生的爹卻沒有選擇輕鬆地隨孃親而去,反而是揹負上沉重的承諾痛苦地活著。
他想起少女說過的話,突然有些明白了,因為這是孃親的願望——「平等大同」這樣天真但高尚的願望。
所以,放棄掉孃親用生命守護的理想,丟下還不成氣候的兒子和需要保護的族人一走了之,這樣自私的愛帶來的痛苦是爹更不能承受的吧?
“在你到人界之後,「花」氏出了一個號稱千年難遇的天才,善用狐火,不到百年的修為已有了二尾,他們就是用這點質疑你作為下一任族長的資格,畢竟……”紫嬋遲疑著沒有繼續說下去。
“畢竟廢物白久是個只會用幻術的軟蛋。”沒有實體的白久輕笑一聲自然而然地接了下去。
“但是……”
白久意念一動,一團青藍色的火焰憑空出現。
“這是?”紫嬋一愣,她見過這樣顏色的狐火,在她還小的時候。
“嗯,在天劫中領悟的另一種心火靈焰。”
白色狐火焚燒一切實體,藍色狐火灼燒精神靈體。
不止如此,他的身後隱隱顯現了五條狐尾。
用人類的遊戲術語來說——他跳關了。
“哈、哈哈,「花」氏的狗崽子們……”紫嬋見狀,一時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大笑起來。
“對了,師父,她……”白久猶豫地詢問道。
紫嬋自然是知道他指的是誰,畢竟在廢墟之中,她不可能沒注意到有一個被天雷重傷的人類。
“確實是個有膽識的人類,竟然願意為了你對抗「天」。”紫嬋說著,偷偷看了一眼白久。
“師父,我……我們什麼時候回去?”白久顧左右而言他。
“不去告訴她你還活著?她哭得可是很傷心呢。”
紫月攤開手掌露出一個光球,裡頭記錄著少女彌留、搶救和醒來後的場景,是在白久的情況穩定後,她讓附近的小妖辦的事。
光球飛到了白久面前,他伸出手猶豫了許久,一直到最後也沒有觸碰點開這段會讓他動搖的景象。
他沒有自信在看完那樣的場景後還能毫無留戀地離開,更何況他接下去要做的事困難重重、異常兇險,搞不好會真的丟了性命。
畢竟告別的話,我已經全部都說過一遍了。
所以,就讓她只為我傷心這一次吧。
可是……
這明明是我最想要的,但是我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白久感受到某種疼痛在他的靈體中瀰漫,讓他無法繼續維持這樣的狀態。
“師父,我再休息會。”
白久的意識縮回了妖丹之中修養,在疲累與疼痛的交織下他陷入了安眠之中。
紫嬋收回了光球,決定為他暫時保留著。這時,她注意到不遠處有一個奇怪的物件,與這裡自然的場景顯得格格不入。
紫嬋輕輕一揮手把物件置於眼前,細細端詳起這半截燒焦的鐐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