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柔睇著陷入沉默的遲傑,淡淡一笑,“怎麼,不是要坦誠一切嗎?這才第一條問題。”
遲傑被曾柔犀利的言辭弄得好不尷尬,他侷促地喘了喘,指尖不停地蜷起又鬆開,“這件事……”
“行了,別為難啦。我也不是非得知道。”曾柔漫不經心的放手中的咖啡勺放在碟中,“你們背後鬼祟的事情太多,坦誠?”
曾柔嗤笑一聲,身子向後靠了靠,順勢拿起皮包,起身離開。
“殿下她病了,胃癌。”遲傑的聲音從身後急切的響起。
曾柔的腳步頓了一下,抓著皮包的手用力收緊。
遲傑藉機繼續說道:“現在她最大的心願就是能認回你,或許方法是有些激進,可留給她的時候真的不多了。難道你真要看著自己的母親抱憾終身嗎?
放下成見,好好珍惜你們母女剩下不多的相處時間吧!不然,不止是她,你自己也會覺得遺憾。”
曾柔緩緩轉過身。
遲傑陡然撞上她清冷的眸子,心頭微微一顫。
“胃癌?”曾柔神色微凝,隨即冷笑一聲,“這個笑話可不好笑。”
“我沒有開玩笑!兩個月前,體檢時發現的,後來一直是我陪殿下秘密去醫院檢查。我可以把醫院的名字告訴你,如果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查。”
曾柔瞬也不瞬的打量著遲傑,澄澈的眸子閃著慧光。
遲傑目光坦蕩中透著一抹焦心,不像在說慌。
曾柔笑了一聲,“看來你也算不上她真正的心腹。也是,她那個人眼裡除了權勢和利益再也放不下其他,朋友、親人不過都是她可利用的物件。”
遲傑的雙手突然握了起來,臉色微微發白,“你到底想說什麼?”
曾柔揚了下眉,“遲助理這麼聰明,不會想不到吧?”
遲傑神情恍惚,目光裡毫無焦距,喉結滾了滾,喃喃自語地搖頭道:“不會的,她不會騙我。”
曾柔看著遲傑大受打擊,呆滯的神色,內心開始有些同情這個一心撲在賽琳娜身上,甘心為她付出的男人,便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她轉身準備離開,但身後的男人很快道:“就算她對我隱瞞了實情,也一定有她不得已的理由。”
曾柔頓步,微微側首,語氣涼薄,“隨你怎麼想。但不要試圖用你的愚忠影響我。”
“她是你的母親,就算她有再多的錯,至少她懷胎十月,生育了你,並且養育你到十歲。如果不是有萬不得已的理由,她不會拋下你獨自回國。你不能因為這一次的行為失當,就抹煞她的所有。”
曾柔幽幽回眸,目光冷然,“行為失當?!你說得倒輕巧!一夜之間稜銳集團的市值跌掉三成,無數股民遭受損失,甚至家破人亡!君睿被彈劾,差一點兒就引咎辭職。你們的一個行為失當,差一點摧毀了古裡梧島的正直和經濟,你覺得這是小事兒?”
遲傑再一次被曾柔犀利的言辭堵得無話可說,半晌才囁嚅道:“這次確實是我……方考慮不周。”
他習慣性的想說“我們”,又臨時改了口。
不過,這次曾柔倒沒想在這上面的挑他的錯處,她淡淡一笑,“你或者是因為考慮不周,但我那位母親,可最是運籌帷幄,思慮周全的人,要說她是無心之失……”
曾柔扯了下唇,“反正我是不信。”
“你對殿下的誤會太深了。”遲傑喟嘆著,腦海裡卻在一幀幀回放都會整件事自策劃到實施的每一個細節。
心裡到底對曾柔的話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