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了?”賽琳娜眸光閃了閃。
“說了。”曾柔嗤笑出聲,“他說你時日無多,求我不要讓你帶著遺憾走。”
曾柔輕謾的態度,讓賽琳娜十分不悅。
她眉頭緊攏,一字一頓地質問:“我快死了,你就這麼高興?”
曾柔聳聳肩,不以為然的反問道:“那你是真的快死了嗎?”
賽琳娜臉色緊繃,咬牙道:“我可沒這麼說過!”
曾柔淡淡一笑,“我也是這麼和遲助理說的。必竟只是個0.1cm的良性腫瘤,連手術都不需要做。”
賽琳娜的臉色變了變,眸光凜然,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你從哪兒聽來的?”
她的病情對外高度保密,除了她自己和主診醫生沒人清楚,就連整天跟在自己身邊的遲傑也只能靠她的隻言片語,自行分析,不然她也不會輕易令遲傑相信自己得了絕症。
可曾柔不但知道,而且知道得很清楚,這讓賽琳娜心裡凜然一驚。
據她瞭解,這些年曾柔在曾家就是個十足十的傻白甜,頭腦簡單得很,後來因為認識了韓域,抱上稜銳集團這條大腿,才有得以有所表現。
在賽琳娜看來,那不過是靠著韓域在背後為她謀劃罷了。
所以無論曾柔對賽琳娜的態度有多強硬,在賽琳娜眼中也不過是紙老虎罷了。
可這一次……難道這次又是韓域?
曾柔凝著賽琳娜陰沉又充滿戒備的眼睛,宛然一笑,“難道我說得不對?”
賽琳娜的指尖緊緊蜷起,面色緊繃,瞬著不瞬的盯著曾柔好一陣,“你們就只談了我的病?”
曾柔漫不經心轉著手中的簽字筆,“你為什麼不自己問遲助理?”
“現在是我在問你!”賽琳娜的耐心告罄,“你能不能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賽琳娜覺得曾柔是一次比一次難搞,讓她體會到從未有過的挫敗感。
好象所有的事情到了曾柔這裡,就沒有辦法按照她預想的劇本進行下去。
此時,曾柔將手中的簽字筆“啪”的往桌上一放,臉上陡然嚴肅了幾分,“有一句話叫作,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與其在這裡問我說了什麼,不如好好想想自己都做了什麼。”
賽琳娜的臉色變了又變,憤然起身,“無論我做過什麼,都是為了國家,我不止是你的母親,我還有我的責任!你可以怪我,怨我,但不可以詆譭我的一片赤誠。”
曾柔掀起眼簾似笑非笑的看著賽琳娜,“也包括十一年前你將自己的親生女兒拋棄給陌生人?”
賽琳娜心頭驀然一鬆,並沒有注意到曾柔措辭上使用了第三人稱。
“你還是在怪我!”賽琳娜輕輕吐了口氣,語氣極力溫柔,“小柔,媽媽確實有不得已的苦衷。那時Y國的局勢未穩,我連自己的安全都保證不了,把你留下才是最好的安排。你怎麼就不懂媽媽的一片苦心呢?”
賽琳娜痛心疾首的望著曾柔,澄澈的眼睛蒙著一團霧氣。
曾柔緩緩站起身,平視著賽琳娜,同樣澄澈的瞳眸充滿洞悉人心的洞察力,讓賽琳娜莫名心虛。
她下意識退後半步,左手撐住桌沿,指尖緩緩收緊。
曾柔默了幾秒,“哧”的一聲笑了出來,她盯著賽琳娜發白的指尖,“你緊張什麼?”
賽琳娜目光微凝,努力壓抑住心事,故作傷懷道:“我只是想到當年被迫離開你的情形,一時有些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