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型師點頭表示瞭解,曾柔鬆開捂著聽筒的手繼續講電話,“司辰,那個心理學什麼時候能到庭……好的,我儘量拖到那個時間,你小心開車,什麼時候都是安全第一。”
這邊剛剛掛上電話,那邊又有電話打起來,曾柔拿起手機,眼睛卻盯著魏誠那邊,“師付,不要髮蠟,越簡單越來,我們趕時間。”
接著她對電話裡道:“佩儀,我們大約還需要半小時……沒問題,不會晚。”
開庭前十分鐘,曾柔帶著魏誠走進法庭。
崔偉名目光幽邃深沉的向曾柔看過來,他在向她施壓,也是心理戰術的一種。
曾柔向他展顏一笑,神色輕鬆得不要不要的,崔偉名一口老血哽在喉嚨裡,施壓不成,全倒被曾柔這幅完全沒拿他當回事兒的樣子氣得半死。
雖然他比不上查嘉澤、沈儒風,但在司法界也是響噹噹的人物,就算鄭言親自來,那也得嚴陣以待,不敢有半點兒吊以輕心。難道說……她掌握了什麼有利的證據?
崔偉名忍不住心裡打鼓,他轉過頭,對坐在後面一排聽審的龍寒墨道:“龍總,有關這個遊戲的全部資料您全都給我了吧,確定沒有遺漏?”
“當然。”龍寒墨回答得很確定,目光自始至終晦暗不明的落在曾柔身上。
別說曾柔就連伍佩儀都感覺到他那道膠著的目光,悄悄問曾柔,“什麼情況?”
“不用理他。”曾柔覺得對龍寒墨這種人最好的方法就是選擇漠視。
這時法庭後面傳來一陣騷動,韓域帶著助理堂而皇之的走入旁聽席選了一個最有利的位置坐下。
[稜銳集團掌舵人韓域現身法庭,為妻子曾柔加油打氣!]
[狗糧來得猝不及防。第一次聽審竟然見到稜銳集團的老闆。]
聽審席上人們紛紛拿出手機轉眼間微博、朋友圈都充斥著諸如此類的訊息,記者聞風而動,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法庭。
這單一直被完美公司刻意掩蓋的案件,就這樣引來大批新聞媒體的關注。坐在旁聽席的龍寒墨此刻臉都綠了。
主審法官宣佈開庭。
魏誠作為本案的原告,也是最重要的證人,坐上了證人席,儘管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中間也做過幾次證詞演練,但提及兒子的死,他的眼眶還是紅了,喉嚨發緊,哽咽的說不出話。
崔偉名看到陪審團中不少人流露出同情的目光,有幾個中年女性已經在悄悄擦拭眼角的淚,如果這樣繼續下去對他十分不利。
他轉換了問題:“魏先生,您是一名單身父親對嗎?”
“是的,他母親走得早。”
“因此,你父兼母職,負擔起照顧他的全部責任,這一定很難吧?我是說你既要工作,又要保證他吃好,睡好,做好他的功課,這並不容易,既使是夫妻兩個人照顧一個孩子有時都感到很吃力,這中間難免會有照顧不周的地方,你承認嗎?”
魏誠沉默了一下,曾柔之前就和他說過,對方一定會把責任推到他照顧不當上,現在應該就是。
他忖了忖道:“確實很難,但我一直在竭盡所能給我兒子最全面的照顧,他雖然沒有母親,但他得到的愛和關懷並不比別的孩子少。”
“我相信您確實已經盡力了。”
此時,崔偉名轉身從桌上拿起一份檔案,道:“根據法醫官的報告死者的致死原因是身體的過度勞累而引起的心肌梗塞,死者在死亡前,超過36小時沒有呼喝和休息。無可否認您兒子的死對您造成了很大打擊,但最應該對這場悲劇負上責任的恰恰是您本人,遊戲公司只是您急於宣洩悲傷,不得不把責任歸罪人的一個出口!因為只有這樣你的心裡才會好過些,是不是?”
雖然魏誠早有心理準備,但當崔偉名這樣無情的將這些話說出來的時候,他還是大受打擊,有時他自己也在想,如果那晚他沒有去兼職,是不是小宇就不會死。
他的身體搖晃了兩下,痛苦的閉上眼睛,喃喃道:“不,不是這樣的。我要生活,要供他上大學,我同時幹份工作,我在努力給他最好的生活。”
“但是你還是沒能照顧好他。”崔偉名搶在曾柔起身提出反對前,匆匆道:“我沒有問題啦!”
魏誠無助的望著曾柔,他覺得自己可能還是搞砸了。
短暫的休庭後,由控方開始盤問證人。
龍寒墨站起身繫好西裝鈕釦,昴首闊步走上證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