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芳,我不過隨口一句,沒別的意思。”墨景琛緊抿著唇,臉上的表情淡漠,“你不必多想,時候不早,回去吧!”
曾晗芳垂在身側的手攥得緊緊的,指尖收攏直插掌心。
從來。墨景琛從來沒這麼冷漠的對待過她,他表達感情的方式不濃烈,但他一直是個謙謙君子,溫潤體貼著她的感受。如此生、冷淡的對她還是第一次。
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差到這一步了嗎?
是曾柔!一定是她對墨景琛說了什麼?
曾晗芳的手再次收緊,眼淚在眼眶裡不停打轉。
語氣卻是有幾分負氣,“好吧,我就是那個惡毒的壞姐姐,完全容不下收養來的妹妹!千方百計趕她出門,眼看著她誤入其途!我都認,行了嗎?滿意了?”
曾晗芳一番話說得情緒飽滿,實在是因為裡面藏著她太多真實的情緒。看著墨景琛不經意流露出對曾柔的關心,再想想在書房裡急著打電話為曾柔解決麻煩的曾學禮,她再也忍受不了!
她就是恨曾柔,怎麼了?
有什麼不應該嗎?
是她突然出現在這個家,打破了她幸福的生活,搶走了父親的關注,所有本應該屬於她的東西,都被拿出來與曾柔分享,誰問過她願不願意?又有誰考慮過她的感受?
夠了!她真的受夠了!
墨景琛看著象受傷的小獸般發火的曾晗芳,想起她過去對曾柔的種種忍讓,他以前不是總嫌棄她太過寵愛、牽就曾柔,處處委屈自己嗎?
怎麼會突然在心裡懷疑起她來?
實在是今天在曾家的感覺太過奇怪,按說曾柔離開曾家的時間並不久,可這個房子裡再也看不到一點兒和她有關的痕跡,完全不象是子女離家出走後,父母應該有的反應。
曾學禮還好解釋,父親對女兒的關心總是從大處著眼,口硬心軟,聽到曾柔有事,他還不是馬上去書房打電話啦?
態度最為奇怪的是穆欣瞳,她以前那麼寵曾柔,如今對她隻字未提,聽到她出事,表情也是淡淡的。
讓他不由得多想,不過,他確實不該懷疑晗芳,她一直那麼善良,善解人意。
墨景琛充滿愧疚的解釋,“晗芳,你別多想,我真的沒別的意思,不過隨口一句,惹得你這麼傷心,是我的錯,對不起。”
他把她拉到懷裡,語氣溫柔,“我的錯,不生氣了,行嗎?”
曾晗芳一臉委屈地望著墨景琛,眼裡含滿了淚水。
“出了那件事後,我是生曾柔的氣,如果不是她貪玩,我就不會……”
墨景琛想起壽宴那天撞開偏樓房門的看到的情形,黑眸黯了黯,將懷裡的曾晗芳抱得更緊。
“都過去了。不要再想了。”幸好,幸好趕到及時。
怎麼可能不想?
那是曾柔加註在她身上的恥辱,曾晗芳恨不能將曾柔碾碎,十倍,百倍的把自己內心所受的煎熬痛苦還給她。卻從來沒想過她自己才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壞人有別於好人,是他們從來不懂得自省。傻人之所於一直犯傻,是因為他自覺聰明。
曾晗芳也是一樣。
她一臉委屈的看著墨景琛,幽幽的開口,“我是怨她,有段時間甚至不想見到她,但我不會壞心眼兒到眼看著她犯錯都不拉她一把,我是真的沒辦法啊!你知道嗎?她是在庭上突然對鄭言發難,大家都嚇了一跳,沒人能遇見到。事後我找過她,不止一次,可是她不領情,還……”
曾晗芳欲言又止的頓了頓,看著墨景琛變幻的臉色,語氣擔憂地道:“同學們都說她被人包養,因為有後臺才這麼囂張,傳得特別難聽。景琛,你說小柔她該不會真的……”
墨景琛的臉在聽到“包養”二字時徹底黑了下來,心裡把曾晗芳的話信得十足十。
在他眼中曾柔就是個沒腦子的作女,以前有穆欣瞳寵著,嬌縱得她無法無天,現在離了曾家,如果不是背後有什麼仰仗的人,以她嬌嬌女的性格怕是連一天都過不下去。
“好啦,不說她了。這段時間是我忽略了你,讓你受委屈了。”
送走墨景琛,曾晗芳轉身的一瞬,唇角勾起冷然的弧度。
回到房間,曾晗芳速度開啟電腦,手指翻飛的在鍵盤上敲擊著,螢幕的幽光將她的臉照得陰鷙詭異。
……
曾柔和韓域愉快的結束晚餐,她靠在廚房島臺邊,看著韓域在刷碗,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均勻,好似藝術家的巧手每個動作都透著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