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宋長明與柳丁生作為局外人談論此事時,帝都雲陵城中,一座顧家大宅內。
陸徵一言不發快步穿行,步入後花園一處庭間。
此地有琴音嫋嫋,還有流水淌過石頭所發出的清脆聲音。
顧文徽正就坐亭間,獨自捧著一本書籍細細翻閱。
見到陸徵走近,他方才將注意力從書中挪開。
“陸兄這般匆忙,可是宮中又發生了什麼變故?”顧文徽為陸徵倒了杯清酒,發問道。
“宮中來信,太子死了!”陸徵剛一坐下,便直接將訊息道出。
“顧兄,如你所言,那太子是第一個出局的。”
顧文徽頷首,並不是很意外這個訊息,只道。
“大皇子楚政自小就深得老皇帝的寵愛,本身雖具有些能力,但著實沒什麼遠見,能當上太子是老皇帝的偏愛,論真正的手段本事,他在六名皇子中並不算突出優秀。
他若不是太子的話,反倒是能活的更久些。”
陸徵點頭:“這各郡兵馬還未到,太子就沒了,那些原本擁立太子的人,也該重新站隊了吧.”
“嗯,就看那剩下的五個皇子,各自能拉攏來多少新援了,這或許是他們稱帝的關鍵一步。”顧文徽接話道。
陸徵看著顧文徽氣定神閒的模樣,忍不住問道:“如今這般局勢,顧兄,你看好誰最終登基稱帝?”
“二皇子與三皇子皆有可能。”顧文徽淡淡一笑,也不賣關子,直接了當的給出他心中的答案。
“二皇子明裡暗裡的手段,當年你在東萊郡時不也領教過麼,地處那般遠的東萊郡,鞭長莫及之下,這位皇子都能佈置一手閒棋,讓那支匪軍和江湖眾多高手為他賣命。
你說在這雲陵城,在那皇宮之中,他苦心經營多年,又會佈置多少後手?”
“而三皇子為人狠辣果決,且善於隱忍,無論是朝堂中還是朝堂之外都拉攏了大批權勢,聲勢最大,事實上,就目前而言,三皇子比二皇子更有機會笑到最後。”
陸徵聞言,微微皺眉,有些不解道:“既然顧兄認定的是二皇子與三皇子最有可能,為何我們這些年不與之接觸,得一份從龍之功,反而選擇了默默無聞的五皇子暗中站隊?”
顧文徽面上的笑容越發顯得他和煦儒雅,拿起一旁的羽扇起身道:“陸兄,我道那二皇子與三皇子能登基稱帝,卻何曾說過他們會是最後的贏家。
能否笑到最後,不是當上新皇就可以了,還要能坐穩這江山才行。
另外,從龍之功?那從來都不是我的目的!”
七月中下旬,在各路的郡守得令,前往雲陵城的路途中,實際上就已經開始與其他皇子的麾下人馬打的不可開交。
伏擊,斷糧,圍剿,無所不用。
一直打到雲陵城外,仍然殺戮不止。
皇子們也開始各自掀底牌,相互博弈起來。
同盟,背刺,威脅,倒戈,收買,暗度陳倉
無所謂手段卑劣與否,只要能幹掉其他幾個親兄弟,讓自己上位,這就比什麼都重要。
史書是由最終的勝利者書寫的,這些血淋淋的真相最終會被粉飾掩蓋,只留下勝利者所想要的光輝一面。
這場血腥戰爭一直在雲陵城外持續了三天三夜。
這天夜裡。
一支隊伍停靠在無人的街上。
顧文徽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一旁是騎在馬上的陸徵,以及一眾顧家的護衛。
不知過了多久,一名探子騎馬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