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身子一僵,海味軒他自然是知道的,別看他之前被寧遠王派人看了起來,可城裡的動向他也是一清二楚。
之前有多少商人聯合起來要咬他一口他心裡都清楚著呢,只是自身難保之時也不敢打擊報復,而在這些商人聯合的時候,海味軒的東家不但沒有落井下石,反而一次次拒絕了與商戶聯合,知府能不感動嗎?
如今被寧遠王這麼一問,知府也不知他老人家是啥意思,當然也不好接這話,萬一寧遠王是要對海味軒下手,他自認沒能力在寧遠王面前保下海味軒啊。
寧遠王見知府這表情知道他是誤會自己的意圖了,也沒解釋,只是道:“本王聽說海味軒很是賺錢,知府說呢?”
知府想了想,哆嗦著道:“不過是間小小的鋪子,再賺錢又能有多少?哪能比得上城裡的大酒樓?”
寧遠王冷冷笑道:“賺不賺錢還真不是看鋪子大小,不如知府帶本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涼爽的天氣裡,知府流了一身的汗,就衝著海味軒不肯對他落井下石,他的本意就是想要保全海味軒,可王爺要去看,他敢說個不字嗎?
只能連連應下,卻在出門前喊來心腹,讓心腹快去海味軒跑一趟,勢必要在王爺到達海味軒之前讓海味軒做出生意慘淡的模樣來。
雖然不知道王爺問起海味軒是何意,可既然說了很賺錢,就不敢保王爺不是想要打海味軒的主意,別看王爺聽說很有錢很有錢,萬一人家嫌錢不夠呢?不然為何別的官都抓了,只有他在將家產充公之後保住了官帽?想來王爺也是藉著這次機會想要多多斂財吧!
心腹應了一聲,撒腿就往海味軒跑,卻完全不知他和知府的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王爺的眼皮子底下看著呢。
寧遠王得到衛兵的稟報,說知府派人去海味軒報信時,眼神意味不明地閃了閃,隨即便像沒事人兒似的讓知府帶路。
一路上,知府各種磨蹭,不是要王爺到旁邊的茶樓喝杯茶,就是要請王爺去吃烤全羊,王爺清冷的一個眼神過來,知府就嚇得縮縮脖子,之後再想各種辦法拖慢王爺的腳步。
終於,實在無招可想的知府,在帶王爺繞了許多彎路之後來到海味軒,迎面就看到海味軒裡一個客人都沒有,眉頭就皺了起來。
雖然他是想要海味軒做出一副慘淡經營的樣子,可你們這樣是不是太過了?一個客人都沒有,想想都覺得有點假。
結果在得到稟報說海味軒因生意不好,經營不下去,東家便要將海味軒重新整頓再開張,今早起來就開始整頓了。
知府聽得鬆了口氣,帶著寧遠王到海味軒裡走了一圈,果然後院除了幾口大缸,連個海鮮皮都沒看著,想來不是剛剛才歇業的。
從海味軒出來,知府瞧著寧遠王無奈地陪笑,“王爺,您看啊,海味軒的生意真不好,這都開不下去了。”
寧遠王皺皺眉,他真心不信凌小柔開的鋪子會慘淡至此,以往的經驗得出,只要是凌小柔的生意,沒有哪個不是日進斗金的,這也差得太懸殊了,而且之前由衛兵們傳回來的訊息也說海味軒賺錢,怎麼他來了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原本寧遠王過來也只是心血來潮,都來渭城府好些日子了,若不是一再告誡自己不要嚇到凌小柔,他早就過來見人了。
可又怕來了再把人嚇跑,只能忍了又忍,想過來海味軒來個偶遇,海味軒卻歇業整頓了,難道真要不得不按著第二個方法來施行了?
賀樓遠情緒不高地回了知府衙門,想了一夜,最終他決定不再一個人魂不守舍地想念凌小柔了,既然凌小柔想逃,他這次也絕不放手,那麼就按第二套方法來吧。
不就是失憶嘛,他相信凌小柔總有想起他的一天,就算想不起來,他也不可能對凌小柔放手了,想不起來他也一定要把人留在身邊,怨他恨他也好,反正他是不要再忍受看不到人的痛苦。
他還真不信了,凌小柔能愛上他一回,不會再愛上他第二回,想不起來又如何?那就讓她再愛上他一次好了,前提卻是要把人先留在身邊徐徐圖之。
第二日派去人的來回稟賀樓遠,凌小柔去了海味軒,賀樓遠便放下所有公務帶人去找屈老漢。
屈老漢這幾日可是消停的很,每日就在家裡一坐,街也不逛了,實在是被街口貼的那張徵兵告示給苦惱著了。
雖然他知道凌小柔是女兒身,若是關鍵時候完全可以洩露身份不必去參軍,可真洩露了身份,以凌小柔的相貌渭城府還能住下去嗎?
還有就是這事萬一傳到寧遠王那裡,還能有他好果子吃嗎?他真心不想回到莊子裡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