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後院哭聲不斷,除了屈老爺那幾個年輕的小妾要賣,連著侍候小妾的丫鬟婆子也一併賣了。
好在這些小妾都是屈老爺花銀子買來的,賣身契也都在他手上捏著。
等屈夫人得了信時,這人都被帶到了府門了。
重重地嘆口氣,既然愛折騰就折騰吧,這小妾們都出了門,她耳根子也能消停消停,至於會不會傳出她容不得人,將小妾都發賣出去的話,說實話,連屈老爺都不顧著屈家的名聲,她還顧著什麼?
這幾日被屈老爺折騰的心力交瘁,她真是懶得去管了,府里人少了,她也能清靜清靜。
屈老爺捏著賣小妾、賣丫鬟婆子得來的三百五十五兩銀子發愁,想不到賣了這麼多人,竟然還沒湊到贖玲秀的一半銀子,再不把銀子湊齊,玲秀被那位京城來的客商給贖走了,這不得跟挖他心頭肉似的?
最後,還是把主意打到凌小柔身上。
既然夫人都說了府裡拿不出二百兩,他再逼也沒用,兒媳倒是拿得出這些銀子,可兒媳那裡有夫人和大公子護著他不敢去惹。
如今能拿出銀子的除了新認的義女,就只有寧遠王,他是沒膽子跟寧遠王要銀子贖個花魁,就只能希望義女來拿這個銀子。
可凌小柔以受傷為藉口壓根就不過來,難不成他還要去義女的院子不成?唉,再不要臉,聽別人說起寧遠王對他義女的愛護,這事他也不敢去做。
最後,思來想去,就只有除了在外面借也沒別的辦法了。
這日,天氣晴好,被高縣人津津樂道了多日的花果坊、點心鋪子與牛肉麵館同時開業,除了牛肉麵館十文錢就能吃到一碗香噴噴的面,花果坊和點心鋪子的價位都不是一般百姓敢走進去的。
一塊夾了酸甜果醬的酥皮點心就是一百文錢,一道鮮花魚片就是一兩銀子……只是瞧著就已經讓人卻步了,一兩銀子得買多大一堆魚回來呢。
可是,人家東西雖然貴,也貴的有道理,只要吃上一口就會覺得自己的銀子是花的值了,生意雖然沒有福榮樓開業時那樣火爆,三三兩兩的客人到了打烊時一算帳,只點心鋪子這一日就賺了近百兩銀子,牛肉麵館賺的少也有二十幾兩,這一個月下來怕是會賺的更多了。
當然,這些帳目都被屈夫人牢牢的握在手上,屈老爺即使想插手也插不上手,誰讓他這些年什麼事也不管,如今府上下人都是以屈夫人馬首是瞻了。
而在同一日,屈老爺也將玲秀一挺小轎迎進了門,只是屈夫人這一整天都在鋪子裡忙著,對此完全是不聞不問。屈老爺更是直到三間鋪子都開張了,才知道自己竟將迎玲秀的日子選在了與鋪子開張同一日。
之前因與屈夫人賭氣,這事也沒與她商量,原想著等人進門了,再約上三五好友喝了幾杯,也算是給玲秀正式過了明路,可等約了的好友到了府上,讓人去傳廚娘做一桌菜時,才被告知如今花果坊開業,廚娘被淩小姐召回花果坊做掌勺。
屈老爺心內窩火,可這也怪不得屈夫人,誰讓他之前連招呼也沒打一個,只好讓府上的廚子備了桌酒菜,只是吃著怎麼也不及認親宴上的味道。
又被好友取笑管不了府中的事,鋪子開張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
藉著酒勁就讓小廝去花果坊將廚娘給喊回來做菜,只是派去的小廝連花果坊的大門都沒進去就被轟了出來,人家花果坊謝絕一切男客,就是主人家的男子也同樣不讓入內。
甚至還讓人傳來話,花果坊是淩小姐的鋪子,廚娘也是淩小姐的人,往後都不會再去屈家侍候了。
屈老爺鬧了個沒臉,又不便當著客人的面發作,直到客人都散去了,他直奔夫人的院子,在那裡等到夜深時分,夫人也沒回來,讓人去打聽了,卻原來是今日花果坊生意好,淩小姐留夫人和小姐在花果坊下榻,就不回來了。
屈老爺一怒之下又砸了幾隻杯盞,帶著氣就回到了玲秀的院子,又被玲秀哭哭啼啼地一通埋怨。
雖然屈老爺最後是湊夠了為玲秀贖身的一千兩銀子,可之前承諾過的一千兩聘禮是實在無能為力,因失信於玲秀,任玲秀一通數落也只是悶聲不響,被說的急了,一甩袖子乾脆地走人。
可後院剩下的幾個小妾,不是人老珠黃,就是模樣不周正賣不出幾個銀子的,想來想去屈老爺也沒過去的興致,最後窩著火宿在了書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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