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凌小柔盯著黃米飯眼神不對,李旬笑的不無得意,“小柔兒,做人啊,不能太善良。”
於是,李旬開始給凌小柔講了一個兒時在冬日時與先皇出去狩獵,結果在營地遇到一隻前來尋食的大黑熊,為免不必要的傷亡,當時的護衛軍統領就是用一鍋剛煮好的黃米飯蘸涼水餵給大黑熊,最後愣是一費一兵一卒就將近丈高的大黑熊給弄死的往事。
凌小柔聽了也是一陣後怕,雖然她知道用黃米飯蘸涼水吃會把人的腸胃燙穿,可沒想到那麼高大的黑熊也能中招了,好在她也只是後怕,而沒覺得李旬的做法有什麼不對。
凌小柔幽幽地道:“對待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李旬一拍大腿,“小柔兒言之有理。”
凌小柔指了指還在昏迷的依蘭,“既是如此,皇上為何還要背上她?”
李旬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你認得出山的路嗎?”
“不認得!”凌小柔搖頭,果然不要指望當皇帝的人有多少同情心,若不是不認路,李旬想必也不會帶上依蘭這個累贅吧?
既然都不認得路,那就只有等依蘭醒來,問清楚再走,免得走了冤枉路還要回頭再走。
可等來等去,眼看日在中天時,依蘭還未醒來,李旬和凌小柔又都餓了,將剩下的一點黃米蘑菇飯多加了水熱成稀稀的粥。
吃著吃著,李旬眼神古怪地對凌小柔道:“你說她會餓不?”
凌小柔點點頭,總算想到依蘭若是活的,肯定是要吃東西,本來就流了那麼多血,再一直不補充點營養,哪裡有力氣醒過來?
將人拖到鍋邊,李旬瞅著凌小柔,凌小柔瞅著李旬,都示意對方來喂。
李旬自小在宮裡過的再苦,身邊也有侍候的人,哪裡餵過別人吃飯?
凌小柔沒辦法又不想用自己的勺子喂依蘭,去拿李旬的勺子時,李旬已將勺子護在身後,凌小柔沒有辦法,只好找了兩片枯葉,在泉水裡泡軟,捲成筒狀,在裡面裝了些粥水喂進依蘭的嘴裡,粥水入口,依蘭先是沒有反應,接下來很快的將粥水嚥下去,之後又張著嘴意思還要喝,凌小柔又餵了幾葉卷。
雖然大部分都喂進嘴裡,也有一少部分淌在下巴上,凌小柔不想用自己的手帕給依蘭擦嘴,乾脆就讓粥水在下巴上殘留著。
餵了十幾葉卷的粥水依蘭才睜開眼,看清面前是凌小柔時瞪著眼要動手,這才發現身上被捆的太嚴實,手臂都有些麻木了。
可她那眼神實在太可怕,原本蹲在依蘭身邊的凌小柔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退著爬了幾步才起身,說什麼也不肯再去喂依蘭喝粥水。
李旬只能免為其難地靠向依蘭,“朕餵你喝粥,你可不許咬人,不然餓死你!”
依蘭憋屈地‘哼’了聲,李旬便在旁邊蹲著看,直到依蘭實在餓的難受,輕輕點了點頭,李旬才免為其難地從地上撿起被凌小柔扔下的葉卷,捲了卷接著給依蘭喂粥水。
將最後一口粥水都吃下肚,依蘭還張著嘴等李旬喂,李旬將葉卷一扔,很是無奈地朝依蘭搖搖頭,“沒了。”
依蘭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李旬回頭朝凌小柔道:“小柔兒,這女人太能吃了,要不我們還是不帶上她了?”
凌小柔無可無不可地道:“民女聽皇上的。”
李旬便去看依蘭,依蘭因失血而蒼白的臉更白了幾分,在這荒山野嶺,她又受傷流血過多,若是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可讓她說出求敵人帶她離開的話,她又說不出口,只能帶了幾分懇切地盯著李旬。
李旬嘆了口氣,“好歹也是一條命,誰讓朕是仁君呢,小柔兒,你來揹她吧。”
凌小柔一個勁地搖頭,“皇上,我怕她咬人。”
李旬哭笑不得,“朕也怕!”
依蘭恨恨地道:“不咬你們就是了。”
凌小柔還是搖頭,“民女自幼身子骨就不結實,自己走出大山都是問題,背個人可是要命的事。”
李旬嘆口氣,“那還是扔這兒吧。”
依蘭惱道:“你們把繩子給我解開,我自己能走。”
李旬和凌小柔齊齊搖頭,“解開繩子,我們都打不過你。”
依蘭無奈地道:“只解開腳上的總是可以吧?”
李旬想了想,點頭,“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