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不噁心啊。”晏長安聽見她的聲音,“叫人作嘔,得了便宜還賣乖。”
舒濃臉上的嘲諷毫不遮掩。
柳敘白真是會噁心人,連她死後的尊號,都要與他扯上關係。
晏長安並不吭聲。
如此看來,他之前的猜測還是侷限了些,舒濃和晏長安豈止是關係不如傳聞中要好,瞧著這模樣,血海深仇也差不太遠了。
舒濃沒了逛街的興趣,晏長安也只是出來確定她在哪裡,兩人都沒有再繼續逛下去的意思。
他們繼續在梧桐城的客棧裡待了兩天,幾個弟子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好得差不多的時候,陸望壹沒再繼續耽誤下去,啟程回了滄元劍宗。
舒濃打著晏長安救命恩人的旗號跟在他們身邊。
晏長安本人沒有什麼意見,陸望壹和其他弟子又皆以為晏長安和他的救命恩人之間有點什麼,故而也沒人說些什麼。
何況各大宗門都講究一個知恩圖報,蘇不惜還是晏長安的救命恩人,答應了人家遊歷人間的要求。
他們回去的速度不算慢,離開之前,陸望壹還特地問過舒濃能不能接受連續不間斷的趕路。
舒濃當然能。
他們想要早點回宗門,舒濃自然也想早點見到柳敘白。
修仙之人精力充沛,陸望壹領著師弟們晝夜不停地趕路,不需多久,他們便到了滄元山下。
滄元劍宗建立已久,佔的地方也不小,從出了滄元城後的山下算起,整座滄元山都是他們的。
一山分了十二殿,被殿主選中的,即為親傳弟子,晏長安便是這十二殿之一的問生殿殿下景鴻長老的親傳弟子。
而陸望壹,舒濃饒有興趣地看出他對著守山弟子亮出的與生殿親傳弟子玉牌。
同行這一路,她竟然這時才知,他是柳敘白的弟子。
狀似蓮花卻花瓣雪白的滄元花在她腳邊隨風晃動,舒濃知道這花,滄元山上靈氣充裕,這花也跟著常開不謝,無論什麼時候來,滄元劍宗裡都是漫山遍野的滄元花。
舒濃在守山弟子八卦的眼神中再次走進了滄元劍宗。
她與柳敘白的糾葛雖然不淺,但對滄元劍宗卻不怎麼熟悉,算上這次,她統共也僅僅來過三次,次次都是為柳敘白而來。
晏長安需要和陸望壹他們一同去主殿向宗主彙報這次尋劍的情況,舒濃自然不能繼續跟著,他先將舒濃帶到了他的院子,叮囑了幾句,才跟著陸望壹他們離開。
舒濃隨手摘了枝滄元花,安安分分地待在院子裡。
她來都來了,報仇也不急於這一時,她在梧桐山等了六百年,也不是為了見著柳敘白就衝上去給他個痛快的。
鈍刀子磨肉才最疼。
她胡思亂想著,只是可惜方才進來時一路沒碰上故人,讓他們好好看一看她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