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淵聞言,聽出了銀燁話中之意,竟有些憤怒的握緊了拳頭
“你在說你,還是我?”
是啊,到底在說誰呢,他們二人不也是天涯淪落人嗎,同命相憐罷了。
銀燁又猛灌了一口酒,感嘆今天的酒怕是摻了水吧,喝了這麼多,竟然還沒有一點兒醉意。隨即將酒盞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道
“說你怎麼了?說我又如何,有什麼區別!天地不仁!有什麼用!”
二人此刻心緒都不大穩定,此次也註定是要不歡而散的,席淵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情緒壓了下去,冷淡疏離道
“銀燁神使還是管好自己吧,不必為旁人的事操心,天色已晚,席淵先告辭了。”
說著,便起身整了整衣服,也不知道走了哪條路,反正不是前往皇宮洞房的。
銀燁見面前早已沒了人影,這才神情一鬆,軟趴趴的扶著桌子,不願起來。
一旁賣酒的老者過來添酒
“公子,這竹葉青今年您怕是已經喝了第二次了,瞧著也不是龍華人吶,好這口?”
銀燁腦子鈍鈍的,有些反應不過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答道
“也不是好,就是喝了這麼很多年了,也沒找到比這更好的。”
老者聞言,眼睛鋥亮,這竹葉青吧,說起來是真的
一點兒也不稀奇,只要你願意釀,隨隨便便就能搞幾壇出來,而且純度也不會太低。真的是頭一次遇到這麼執著的人,還不是本地的,看穿著也不像是龍華鄰近的其他地方。
有句話不是好玉配君子,好酒送知音嘛,老者又為銀燁添了一杯道
“我看你這來一趟也不容易,我也是頭一次遇到對我家竹葉青如此執著的人,這樣吧,老夫願意把方子給你,你自個兒回家釀著喝,也少跑些冤枉路。”
銀燁連忙擺手拒絕,很認真道
“不妙不妙,要論竹葉青還是這個地方的好喝,就這個地方,其他的不管在哪兒都不好喝。”
銀燁一邊說著,一邊指著手底下的這座木桌,基本只要他來,必然只坐這裡。
話已至此,老者也不多說什麼了,忽而想起了上次陪公子一塊兒來的那位漂亮姑娘
“得嘞,你要願意如此,常來便可,下次可以帶著上次那位姑娘一起,老夫覺得你們倆在一起倒真是無話不談,一對兒天生的酒友。”
銀燁整個身子都頓了頓,那位姑娘是她再也不敢提起的禁忌了,他還需要多久,像上次一樣,再過一個六百年嗎?
“不必找了,走了,不用送。”
老者看著桌子上閃著金光的一錠大金子,又看了看夜幕中搖搖晃晃的身影,無端有些落寞孤寂,隨即搖了搖頭,嘆了一句“痴兒!”便收了金子,繼續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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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藍澤筠坐在屋子門口喘著粗氣,這清掃工作的勞累程度顯然已經超過了她的想象,整整三個時辰,她竟然才掃了一半多一點兒!
緩了好久,這才有了些氣力,藍澤筠摸索進屋,從一旁的竹筐裡摸到了一個甜瓜,從懷中掏出錦帕擦了擦,便繼續回到門口啃了起來。
甜瓜清脆香甜,不僅解渴還解乏。不過一刻鐘,藍澤筠便解決乾淨,繼續拿著掃帚清掃起來。
帝君每日早出晚歸,辰時必出門,戌時定歸家,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如此廢物,想必定然不願讓自己再留在此處了。
不過此時正值日頭高照,一天最燥熱的時候,藍澤筠動了兩三下便不大清楚了。要說以前有靈渦時,一天不休不眠也沒覺得怎樣,再往前推算,未修得靈力之前,那也是活蹦亂跳,精力旺盛的,如此一作比較,現在這副身子只能說是千瘡百孔,脆得跟一根兒白蘿蔔一樣……
藍澤筠撇了撇嘴,有些不大歡喜,繼續清掃了一段兒路,最後實在是動不了,便就近找了一顆粗壯點兒,能遮住陽光的桃花樹,靠著睡了過去。
清風吹過,青絲飛舞,枝頭的桃花滾落,盡數落在了樹下熟睡女子的身上,不過一個時辰,便星星點點的落了一層,好一副驚豔絕倫的美人傍花圖。
不知過了多久,有陣陣清脆活潑的鳥叫聲傳來,黃昏之時,倦鳥歸巢,生機勃然,熱鬧非凡。
突如其來的響動似乎是驚醒了熟睡中的少女,果然,藍澤筠眉頭皺了皺,眼睛動了動,隨即睜開,單從外面看,根本就不會發現這竟然是個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