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河不知道白旻心怎麼了,她好似徹底魔怔了般。
眸子中的倔強都快凝結成實體,唇角勾起的笑意沒有一絲昔日的天真無邪,而是帶著令人恐懼的偏執,配合那赤色的瞳孔,讓少女絕美的容顏染上幾分恐怖。
“你以為……無論你怎麼做,我始終都是你的師父,始終都會沒有理由包容和接納你嗎?”
或許,真是如此。
姜河無法反駁這一點,因為他似乎只能去容忍和接受。
在先天上,他就沒有理由去責備徒弟——無論是徒弟的過去還是現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可若是……徒弟命中註定就是如此呢?
這一切的罪孽是否要歸咎於冥冥中的天道,而非他姜河?
姜河知道,他這個想法是在很無恥的推卸責任,但他偏偏就是忽然有這樣的念頭,無從而起。
“這不是旻心以為,而是事實如此。”
銀髮少女的語氣依舊篤定,哪怕姜河幾乎已經在跟她開誠佈公。
她歪著頭,狹長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姜河,
“師尊不要任性,也不要賭氣哦?哪怕師尊說不喜歡旻心,旻心也知道師尊是在說謊,可是這樣……還是會生氣,之後可能會傷害到師尊。”
姜河笑了笑:“旻心,現在的你和以前變得太多,可有一點卻始終沒有變。”
他揉了下兩個小女孩的腦袋,將她們安放在一邊,避免被之後的交手波及。
同時狀若無意地掃了下四周,他曾經和湯格約定好的信物,在竹山並沒有看見。
這湯格,果然有問題!
姜河眼神一寒,他就知道這種老油條不靠譜,嘴裡面的話也是半真半假。
幸好他還另行吩咐了蘇蘇,有五色孔雀的幫助,蘇蘇對付湯格應當是手到擒來,雖這丫頭經驗淺薄,可有鳳儀在一旁相助,總歸是不會出差池的。
現在情況特殊,若不是沒有辦法,不然他不會讓蘇蘇去做哪怕有一絲風險的事情。
姜河有心拖延時間,見小粉蛇擔憂的拉了下他的衣角,捏了捏她的瓊鼻:“怎麼了?”
小粉蛇自責地低下頭:
“我……現在……”
可惡,自己這個主人,卻護不住她的僕人……
“沒事,我知道你現在不好使用力量,接下就交給我吧……”
姜河摸了摸小粉蛇的頭,這丫頭是在自責她不能用本體出手,可姜河並不指望小粉蛇,他很早就明白小粉蛇是不能隨意使用力量。
她這個遠古時期的人物能存活到現在,本來就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況且如今天道不顯,已經不是一萬年前的修真界了,對她而言有無形的大道限制。
另一個小女孩同樣伸出手拉著他的衣角。
“師尊……”
衿兒小小聲的喚了一句,雖然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腦袋卻越垂越低。
和小粉蛇相比,這丫頭如今才是真該心虛和自責。
而姜河心中的確有氣,若不是衿兒發小脾氣,他們又怎麼可能被白旻心發現?
自己還是大意了……
衿兒這丫頭看起來很乖巧,可實際上那乖巧的外表下藏著一顆頗為任性,甚至稱得上壞的心。
譬如以前在郡城裡生氣,就悶著腦袋自顧自的往前走,譬如因為吃醋,就栽贓陷害蘇蘇,還咬傷了蘇蘇的食堂。
不過,對比元夏和旻心,衿兒這丫頭已經稱得上是正常的徒弟了。
但若他的徒弟……真是天生壞種,那他就得改變他和衿兒的相處方式,否則終有一天,衿兒也會變得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