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抱著小粉蛇,但姜河的一身心思全在交手的兩人身上。
姜河和在場的其他修士不同,他對自己的二徒弟寄託了很大信任。
白旻心自信,但並不自視過高,也不會因為頭腦發熱而盲目出手。
固然,以築基之期和元丹真人交手,對於尋常修士而言無異於以卵擊石,可既然白旻心選擇出手,那自是有她的道理。
果不其然,這丫頭竟是在嘗試凝丹!
姜河目光有些複雜,他忽然回憶起五年前的麟蛇洞,那時候的林赤便中了自以為臨陣突破的幻陣,而彼時的白旻心,還是一個被他牽著手瑟瑟發抖的小女孩。
如今,時過境遷,當初那個小女孩,卻在他的眼前與元丹真人交手時突破到了凝丹境。
“呼——”
見二徒弟成功凝丹,姜河緩緩鬆了口氣,也不再欺負快要哭出來的小粉蛇了。
忽然,他耳朵微動。
白旻心,好似說了什麼?
但是姜河是憑藉小粉蛇和衿兒二人之力,才潛伏在這善法分殿之內,不敢使用法術去竊聽,只能透過二徒弟唇瓣的開閤中,判斷她只說了寥寥幾字。
自白旻心突破到凝丹境之後,在場修士譁然一片,他們顧不上白旻心的威懾,低聲交頭接耳著,對這一近乎傳說中才有的突破驚詫萬分。
凝丹境的修為在修真界已經可以稱得上一方人物,在神感教內,足以擔任長老一職,是萬千修士終其一生都無法突破的境界。
滕真五將受傷的手臂揹負腰後,他臉色前所未有的鄭重。
這個少女未曾凝丹之前,對付起來就頗為棘手。
而當她凝丹後,令滕真五不願承認的是,這少女已然有了和自己生死搏殺的資本!
“到此為止,我來此只為尋找宮主,並不願意與善法聖子交惡。”
“可笑……你是那條小粉蛇的狗,是麼?”
白旻心唇角莫名悄然勾起,不知是為何而高興,亦或者是用笑意嘲諷滕真五。
“白旻心,滕真人乃火神宮的元丹真人,你豈可大放厥詞,對真人不敬!”
滕真五還未說什麼,另一旁的柳芫迫不及待的厲聲道。她躲在滕真五身後,捂住血肉淋漓的雙唇,滿眼的嫉恨。
卻不料滕真五不以為然,反倒點頭:
“如此說來,倒也沒錯。我滕真五甘當宮主座下一犬!”
“什麼……”
柳芫見慣了家族內那些趾高氣揚的金丹修士,卻從未見過這般低微甘願自賤的元丹真人。
更讓她惱火的是,這兩人似乎已經無視了她,而她剛詰責的白旻心,連眼神看都不看她,自顧自地道:
“既然如此,若那條粉蛇命你護送姜河,你是送……還是不送?或者說,乾脆趁那條粉蛇不注意,將師尊殺了。畢竟,師尊現在可是你們火神宮難以逃避的問題啊……”
少女的話,直指滕真五內心深處,仿若看穿了他一般。
的確,火神宮很難接受騰蛇會對一個築基修士言聽計從,可問題在於他們對騰蛇的忠誠,又是發自血脈深處。
這些時日,滕真五時常為因為姜河這個區區築基中期的修士而頭疼。
換做以前,不過隨手捏死的螞蚱,正如前些時日殺的月華殿執事一般——那月華殿執事甚至還是築基圓滿。
可此人殺又殺不得,不殺吧,又平白無故多個人壓在他們火神宮頭上,說不定還會利用宮主。若殺吧,他們又該如何對宮主解釋?
“所以……你要殺了我,以免後患?”
滕真五神色漸冷,他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哪怕這少女再怎麼天資卓越,可他滕真五昔日也是聞名白藏域的少年天驕,而現在他更是元丹之境,比白旻心還要高上一境。
金丹期以上的境界,可謂是一步一重天,差距之間有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