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潛伏在暗處,藉由周天靈體的天賦,讓一眾修士忽略了他們的存在。
其中,金髮少女手指緊緊攥在兜帽邊緣,指節用力到泛著白,她顫抖地道,
“怎可肆意亂殺……元夏,元夏為什麼會讓她的弟子做這等喪盡天良之事。如此一來,朱明域遲早千里無雞鳴,難道這種局面,神感教就願意見到嗎?“
湯格搖頭嘆息:“或許,神感教還當真樂意見到,若淪落那個境地,便意味著整個朱明域的人族都被神感教祭煉的差不多,以朱明域近乎無盡數量的人族來看,那神感教便能憑此當世無敵。所以啊,這等魔教就是能肆意屠殺,而不受制約,你我都不過刀俎……”
鳳蘇蘇怔了怔,不忍心地撇過眼去。
她曾聽說神感教主下令休養生息,還以為良性發展的朱明域更有利於神感教的發展,可仔細一想,神感教上下不過數萬人,可朱明域人族又有何等之多?千億萬億難以估量。
他們再怎麼為非作歹,也只能波及在這海量人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你這臭老頭,憑什麼誇大其詞,嚇唬我妹妹!”
鳳儀冷笑一聲,她有時候覺得這個老頭不是好東西,身上總瀰漫著一種悲觀的色彩。
要是影響到她的妹妹就不好了……
蘇蘇最容易被別人的話觸動,如此一來……說不定就會更蠢!她可不想看到這一幕。
“莫非不知牽一髮而動全身之理?若神感教攪動朱明域的穩定,無需神感教徒親自出手,朱明域內便會陷入動盪,導致生靈塗炭,死傷大片。譬如青木城血祭之事,一城之事,影響卻波及七國,致使無數百姓流離失所。”
鳳儀唇角勾起,微眯著眼睛看向湯格,瞭然道,
“喔——我大概明白,你們的青陽仙宗,怕是將神感教塑造成滿腦子殺戮的怪物了。我敢斷言,如今的神感教,是絕不會做這等竭澤而漁之事!也就是說,屠殺之令,只是應某人要求。至於這某人麼……”
鳳儀撇了撇嘴,意味不明地望向姜河。
姜河明白她的意思,情不自禁的握緊手心,這等駭人聽聞的屠殺之舉,真的是元夏做出的嗎?
只是為了尋找自己,就殺瞭如此多無辜之人!
“踏踏踏……”
急促的腳步踏碎了地上的血泊,湯格捏著帽子蓋住蒼老的面容:
“姜賢弟,破階舟實則趕製的差不多,如今我仙宗弟子還在連同云溪宗昔日的煉器師一同做收尾工作。但如今上慶郡的狀況,你也知曉。”
“嗯……三重天羅陣交疊,築基修士難以維持破界舟橫跨。等等,此人湯兄可否知曉?她所施展的萬魂幡,是誰家傳承?”
姜河目光忽然停在那施展萬魂幡的女弟子上,微不可查的凝了凝眉。
這名女弟子身材高挑,容貌嫵媚,手中的萬魂幡威力不俗,似有若無的哀嚎在其中傳來。
這一幕豁然相識!
無論是這名女弟子容貌,還是她手中的萬魂幡,都讓姜河隱隱想起一個故人——柳婉!
可那柳婉是玄冥宗長老,而玄冥宗的背後乃太真天。
這柳婉怎麼又和這個善法殿如此相似……
湯格順著姜河的目光,目光凝了凝,低聲道:
“此乃柳家之人,柳家乃朱明域一大修真家族,昔日也稱得上朱明域的一大常青樹。可自兩大魔教襲來,柳家率先投誠,族人拜入兩大魔教,雙頭下注……不過,仙宗懷疑,柳家早早就墮入魔道,不過是一場做戲,好消減其他本土勢力的抵抗之心。”
原來如此……
青陽仙宗的情報工作還是不錯的。
這柳家確實在幾十年前就墮入魔道。
畢竟……姜河的雙親,便是在幾十年前亡於柳婉之手!
一行人低調前行,沒過多久,就已經橫跨煉獄般的上慶郡,重回到云溪宗的丹鼎峰上。
云溪宗固然乃元夏如今入主之處,然而,其大陣已經在蒼梧界破滅之時一同摧毀,而其內修士繁多,氣息駁雜,反倒不失為一個安全之地。
“湯前輩,前不久有善法殿弟子前來,我等以練器為由將其搪塞而出。可他過幾日便要來索要練器所得法寶,但我們一直在煉製破界舟,屆時可如何是好?”
楚師兄恭敬地拱手道,期間,詫異地看向姜河,似乎未能想到,他竟然真的將道侶帶回身邊。
“無妨,莫要急躁,破界舟已然十之**,不日便可動行,你且退下吧。”湯格此時捏須直腰,神情淡然,倒是有一番仙風道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