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自己,做的實在太過分了。
過分到姜河都想狠狠給自己來上一刀。
“爹爹?”
黑髮小女孩遲疑著,帶著探尋,小聲喊著他。
姜河本想讓這丫頭改正稱呼,可想了想以前衿兒只是不小心喊了他爹爹,便被他捏住脖子,於是心頭終有不忍:
“衿兒愛怎麼喊就怎麼喊哦,不過別忘了為師不是衿兒真的爹爹,只是你的師父哦。”
這丫頭……莫非從小時候開始,就隱隱把自己當成父親對待?
她和旻心元夏不同,收養的時候年齡更小,而且是單親家庭,生活在一個凡人村莊裡飽受排擠,可能因此希冀著父愛。
像旻心從小就獨自在山林中長大,獨來獨往,缺少和社會接觸,對父母一詞沒有什麼概念。
而元夏則自幼在雙親的疼愛中長大,加之心智健全,更不可能“認賊作父”。
“幹嘛強調這個啊?”
鳳蘇蘇見姜河現在渾若無事的樣子,提著的心也放了下去。
她不解問道:
“你肯定不是衿兒親爹爹呀,衿兒其實也不是小孩子,咋可能認錯呢,而且,就算是真爹爹又怎麼樣?你這樣說,說不定衿兒會傷心的。“
姜河搖搖頭:“不,該說的事情,還是需要說清。衿兒這丫頭和其他孩子不一樣……”
實際上,姜河不清楚他為何要強調。
他莫名想起方才的那一聲“恩不斷,意不絕。”
那句話他從未聽人說過,是在極度頭疼時產生的幻覺嗎?
姜河並不清楚是否是幻覺,但他知道,那個聲音喊自己便是喊“爹爹”。
但他從未有過女兒,無論前世還是今生。
“孃親——”
衿兒喊完姜河之後,又抬起精緻的小臉,輕輕地喚著。
雖然她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語氣便如稱述一般缺少感情,但還是讓鳳蘇蘇熱淚盈眶:
“嗚嗚嗚……”
這丫頭,至於這麼感動嗎?
姜河失笑,卻又忽然想起在剛剛彷彿幻覺的畫面中,滾到他腳邊的頭顱。
那是一個女子的頭顱,儘管面部血肉模糊,眼球地被人挖去,留下漆黑的眼眶,但只是從她殘缺的五官和臉型來看,依然能讓人依稀得窺其風采一二。
他一陣心悸,湧上難以言喻的悲愴。
“轟!”
正在此時,轟然巨響在高空之上炸響。
地面搖動不休,天地間的靈氣近乎瘋狂地被人攫取著,狂風不止,捲動衣袍烈烈作響。
“錚——”
海量的靈氣匯聚成狂暴的雲團,一聲鋒銳到極點的劍鳴驟然高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