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他的眼神沒有剛才那麼具有殺氣，但依舊有著不掩飾又令人不安的戾意。
霍燼上前一步，朝喬念稍微彎一下神，視線逼近地直視她的眸子，“知道我剛才去幹了什麼嗎？有群人眼瞎，想對我動手，結果全都被我揍的送進醫院，最慘的一個.....”
他嗤笑一聲，眼眸冰涼一片，雜著點殘忍，“估計以後有一隻手是要廢掉了。”
“你說這些，是想炫耀你打人很厲害，還是威脅我，你要現在給我一拳？”
喬念抬眼看他，眸裡依舊笑意點點，“那真的不好意思，我不是三歲小孩子，沒那麼容易被你嚇到，不過——”
她看向他下巴的傷口，已經開始有些凝結，應該是被那場打架給留下的。
“不過事情不管怎麼樣，都要先學會處理好自己的傷口，不然這次傷口處理不好，留下後患，等下次再有人挑事，就會影響到你的發揮了，霍燼同學。”
喬念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今夜沒出現的星空全都盛放在她眼睛裡。
霍燼呼吸微微一滯，然後他就聽到女孩兒的聲音響起，“所以你要學會對自己好一些，哪怕其他人對你不好，但這個世界上，唯獨你不能放棄你自己。”
“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啊。”
喬念說著，然後重新舉起創口貼遞給他，“先拿去貼一下下巴的傷口吧，然後趕緊聯絡你的朋友，送你去醫院消毒下傷口。”
“....手疼，不想動。”
周圍夜色蜿蜒，萬家燈火。
但瀰漫他身上的黑暗，卻是因為她眼睛裡的光亮而慢慢驅散起來。
莫名其妙的，霍燼頭一回示弱地朝眼前的女孩兒低了低頭。
剛才像是豎起又炸毛的犬類耳朵，現在慢慢馴順地耷拉下來。
喬念輕嘆，轉手將傘遞給他，“拿著，我幫你。”
霍燼乖乖地接過她的傘，然後一股淡淡好聞的玫瑰精油的香氣靠近過來，像是雨夜的一縷清風，撥動了他的心。
緊接著，下巴微微刺痛的傷口被創口貼貼上。
霍燼低眸注視著一臉認真的喬念，她長睫微垂，精緻的模樣充溢著柔色，細白的手指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溫柔地動著。
獨自舔傷已久的孤犬，終於在一個雨夜裡，有個漂亮的女孩為他處理傷口。
霍燼沒想到，這個女孩就做那麼簡單的舉動，就足夠讓他銘刻入心，生前生死，永世難忘。
他緩緩地抬手，摸了摸自己開始發紅發燙的耳朵，然後再捂向心跳激烈的心口。
有點不敢置信自己的出息原來就那麼一點點。
“好啦，至於你手臂的傷口比較嚴重，你還是趕緊聯絡你朋友，帶你去醫院看一下吧。”
喬念抬頭，撞上他難以琢磨的目光，怔了怔。
霍燼看見她手上拿著創口貼的包裝紙，上面有個長得像針管的圖案，突然笑出聲。
喬念奇怪地看他，“你笑什麼？”
他沒回答，只是定定看她，眸色悄然翻滾。
如果說他是隻隨時發病的瘋犬，那她就是他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