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很暗了,遠離繁華的街道後四周就全是黑沉沉靜悄悄的,身旁路燈在閃,閃得我心塞。
我走了很長一段路,想了很多事,最後腦子終於不矯情了,不矯情就該回精神病院了。
我沒錢。
我又走了一段路,瞧見有輛三輪摩托車在駛向郊區方向,我說叔你搭我一程不?
這位叔說車上沒位置坐了,裝滿了香蕉呢。我說不礙事,我蹲著。他就讓我上去了,我擱車上蹲著,四周全是半生不熟的香蕉,他沒賣完,要拉回鄉下去了。
路上我們聊了很多話,其實我不知道我們在聊什麼,就是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腔,半小時後到了精神病院,我說我到了。
他嚇了一跳,我下車他就想跑了,結果又回頭看看我,可憐地搖頭,手伸車後抓了兩條香蕉丟給我:“好好治療吧。”
我接過香蕉,他就跑了。我嘆了口氣,拿回去悶熟了慢慢吃吧。
我不敢打下水道里回去,要是被大師兄給宰了就虧大了。我耍著香蕉直接走正門,兩個保安當即疑問,我說我來看我婆娘。
他們面面相覷,我說香香小護士。其中一人立刻去叫香香了。
我就在門口蹲了一會兒,把臉上的血和髒東西擦了擦,可別嚇著她了。
但她來之後還是嚇到了,趕緊把我拉進去,保安也沒阻止。
“你怎麼跑到外面去了?不是要零食嗎?我出來就不見你了,你這騙子!”
香香責罵我,又生氣又可憐我,我說我被那些高手丟出去了,我就去旅遊了一圈,挺爽的。
她嚇了一跳,十分惱怒:“讓你走你偏要留下,你遲早會出事!”
我心中嘆氣,提不起精神來。香香把我帶去了她的護士宿舍,要我洗澡。我也去洗了,她又搗鼓飯菜,跟賢妻良母似的。
我折騰完了也累,打個哈欠想睡覺。她讓我回屋子裡去睡。我就笑了笑:“一起睡嘛。”
她咬起了嘴唇:“你這人......說了我們只是朋友,不準亂來!”我說我不想動了,我就要睡這裡,兩條香蕉當做報酬了。
她說丟垃圾桶裡去,我就笑,笑夠了輕聲開口:“你真要嫁給那長腿歐巴啊。”
她一滯,神色有著說不出的低落。我沉思了片刻,輕柔道:“我覺得他不是好人,老感覺他讓我不舒服,而且他姐姐也很怪,你知道她吃......葉主任的香蕉吧。”
香香咬牙:“她是精神病人嘛,可以理解,你怎麼非要扯上她弟弟呢?”
我翻了個白眼:“葉主任才來幾天啊?大姐愛吃香蕉肯定也是有某個原因的,我覺得不是葉主任把她調教成那樣的,她是本來就吃慣了香蕉。”
香香似乎有點懵了,我也不好說了,這種事會影響她的純潔。
她就哼了我一聲:“他又帥又高,談吐優雅,而且家境也好,我都二十二歲了,難得有人跟我表白,我自然會心動。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的,哼!”
這小護士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談婚論嫁的觀念也很現實。我想了想咧嘴一笑:“那要是我跟你表白呢?”
她一怔,臉色又羞又氣:“趕緊吃飯,吃了就滾吧,看見你就煩!”
哎喲,小樣還挺可愛的。我哈哈一樂,過去趴桌子:“餵我,我是病人嘛。”她狠狠地敲我腦袋,咬著嘴唇的樣子跟撒嬌的小姑娘似的。
我說就要你喂,不餵我餓死算了!她轉頭看看門口,氣得直跺腳:“你這無賴。”
我就是無賴,趕緊喂。她終於餵了,滿臉怨氣又無可奈何,我心裡爽歪歪,張口又嚷:“我要吃奶......啊......”
她一拳頭砸我頭上,砸得我都噴飯了。
“說了只是朋友,你再這麼......嘴賤我打死你!”香香努力嚴厲起來,但她臉上的紅潤出賣了她。我嘿嘿笑,結果尼瑪有人撞門。
香香嚇了一跳,趕緊開口:“誰啊。”
“是我,香香,我聽見你在罵人啊,出事了麼?”
我靠,長腿歐巴?大晚上的他還沒走?我老臉抽了抽,香香鬆了口氣,又有點糾結地看著我。
我說我不躲,別看我。她氣沖沖去開門,長腿歐巴急切走進來,然後臉色一變:“他怎麼在這裡?香香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