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捂住嘴,下一刻撲騰一聲,伊麗覺羅又來了個平地摔,屁股又朝天了。她再次懵了,月光下我看見塵土飛揚,這滿地的泥塵都被她激起來了。
我眼角痙攣,過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伊麗覺羅趴地上半響,我輕聲開口:“Are you 還好嗎?”
她手掌緩緩縮緊,然後緩緩起身。我鬆了口氣:“沒事就好,這裡馬路爛了好久了,一直沒人來修,很容易摔跤的,尤其是跑那麼快,你還是走慢點吧,跟我賞花賞月賞老羅......”
伊麗覺羅似乎在發抖,我疑惑看她,她忽地就掏出匕首了,我看看四周:“咋了?有敵人?”
她一言不發,就是一步步靠近我。我眨眨眼,她機械般地抬頭,整張臉都是灰塵:“王振宇,你能去死嗎?”
我說不能啊,她十分溫柔地彎起嘴角:“我幫你吧。”
瞬間殺氣襲來,我嚇尿了,轉身就跑:“尼瑪關我屁事啊,我都提醒你了!”
她發出母老虎一樣的叫聲,腳下生風化作一道影子:“靠!”
我不敢停留了,沿著馬路狂奔:“真他媽不關我事啊,我哪裡對不起你了?我陪你查殺人魔的事,還陪你到這裡來,現在都回不去了,你自己摔跤了怪我?”
她理都不理我,抓著匕首狂追,我使出了吃奶的勁兒逃跑。這麼黑的夜裡,白汪汪的月光照在兩人身上,一切都跟夢幻似的。
但這是真的,這不是夢,月光下我看見自己的身影,旁邊是伊麗覺羅的身影。她厲害得緊,跑得也快,匕首寒光閃閃。我們很快跑過那輛開來的麵包車了,還把那兩個傢伙嚇了一跳:“我去,好像有人被追殺啊。”
我氣喘吁吁,跑一陣子回頭一瞄,麻痺,伊麗覺羅離我不到兩米了。
我卵足了勁兒跑,夜風習習,遠處山上的林子在嘩嘩作響,近處的田地裡蟲鳴蛙叫,一切都安謐祥和,就是我們格格不入。
而且我他媽快被追上了,我一拐彎往田地衝去:“老羅,有話好好說啊,你不能拿我出氣啊。”
她依舊不吭聲,我飛快衝向田地,然後趕緊抬腳一躍,尼瑪這裡竟然有條溝,我差點栽下去了。
我險之又險地越過,才鬆口氣身後撲通一聲,我回頭一看,伊麗覺羅下半身撂溝裡去了,她上半身由於慣性的作用沒把持住,硬是一頭撞田埂上,撞了一臉泥,霎時間周圍的青蛙全嚇得不敢叫了。
我傻乎乎看著她,她也傻乎乎地抓著匕首,動也不動。我舔舔嘴角,掏出手機來:“乖,原來我帶了手機的,你快打電話給你僕人吧,今晚什麼事都沒發生,我什麼都不知道。”
伊麗覺羅昂頭看看我,一臉髒泥慘不忍睹,然後她睫毛眨一眨,鼻子聳動起來,那櫻桃小嘴抿緊向上翹,委屈得跟被欺負慘了的小女孩一樣。
我蹲下來摸摸她腦袋:“乖,上來吧。”我拉她手臂,她忽地惡狠狠推開我:“死開!”
我就死開了,她在田埂上趴了半分鐘,似乎在緩氣兒。我把手機丟過去,她終於爬起來了,下半身溼了一片,衣服也髒兮兮的。
她撿起手機轉身不看我,努力冷靜地打了電話。我縮頭縮腦不知道該幹什麼,我就斟酌著安慰她:“人生就是這樣啦,你今晚運氣比較差,幸好有我陪著你,不然你一個人孤苦伶仃在這裡就慘了,想開點,你至少還有我。”
她再也不說話了,背對著我看遠處。看了大概十餘分鐘吧,一輛豪車飛馳而來,直接停她旁邊了。
一個婦人驚慌地下車,不敢置信:“大人,你怎麼弄成這樣了?”伊麗覺羅深吸一口氣:“回去再說。”
她鑽進了車裡,我蹦躂過去,那婦人疑惑地看看我,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我搓著手諂笑:“對,回去再說,勞煩這位姐姐......”
“上車!”伊麗覺羅打斷我的話,婦人忙上了車,我也彎腰擠進去:“你運氣還不算太差,能打電話叫人來。”
伊麗覺羅一聲不吭地將車門關上了,不過眨眼間車子就啟動,哧溜跑遠了。
我還彎著腰發懵,然後罵得口水飛噴:“靠你丫關我屁事啊,別丟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