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從簫夕河傳來,河面撩起幾片淡黃色的花瓣,隨風吹向半空。花瓣越來越多,在空中飛撒著。
侍女們快步跨上馬鞍,開始警覺起來。
“快捂住鼻子,忽地笑有毒。”凌祭揚起手中的馬鞭,扣上黑色的面紗,領頭衝了過去。
忽地笑跟著四散跑開的侍女們,花瓣輕而易舉地進入每個人的體內,她們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彷彿睡著了一樣,沒有痛苦,也沒有掙扎,面帶笑容地躺在了開滿雙生花的堤岸上。
瓔珞抽出追星劍,走到寒陽前面,將飛過來的花瓣斬落,花瓣落到地上就消失不見了。綠煞用五行壇幻化出陰陽結界,把寒陽和身邊的人都裹了起來,那些花瓣碰到五彩的光就沙沙地跌落,但同時從遠方源源不斷飛來更多的忽地笑。
凌祭把那些花瓣都引開了,對於意志力超能的凌祭,那些花瓣是無法刺穿她的身體的。跑到離寒陽和其他侍女夠遠的地方的時候,凌祭用傳音術告訴綠煞,推動火行,火光衝向忽地笑飛去的方向,好幾次,凌祭都快被無數的花瓣包圍了,在她快要撐不住的時候,火光幻化出的飛鳥終於追上了花瓣凝結成的巨蟒,一陣青煙升起,光滅花殘……
陽光從雪白的雲層傾瀉而下,灑在蕭夕河的上空,倒在地上的侍女們睜開了眼睛。
“快渡河,要不然就要漲潮了!”凌祭打馬而來,喘著粗氣說道。
陰陽村的馬除了黑色就是白色,幾十匹馬兒走到蕭夕河中央的時候,突然從河的上游捲起一團風暴,一步步向下游逼來。水流洶湧澎湃,拍打著對岸霰風坡上雪白的水銀石崖,馬蹄每漫出一步都有隨時被衝倒的可能。
風暴捲起的水花打了過來,幾個侍女從馬背上掉了下去,落入水中,再也沒有浮出水面。身邊的馬匹嘶鳴,喊聲亂成一片。
風暴席捲了整個陰陽族族群的人……
寒陽緊閉著眼睛,彷彿看到侍女們無助的表情正望向他,她們彷彿在說:“主公,再見了,來世再做你的侍女。”
難過在一剎那湧上寒陽的心頭,耳畔是驚天巨響,水流席捲一切的巨響。
在那一刻,寒陽也想過,為了保護這樣一個無用的主公,她們都甘願魂落夕河。而他,卻只能看著她們一個個在自己的身邊倒下。
水在咽喉裡哽咽,寒陽能看到的最後一灣景色就是遠處永遠落著雪的逍遙山,那裡關著陰陽村的族人,和一眼望不到邊的煞白。
水漫過頭頂,腳下的馬鞍也飄上了水面。
在危機時刻,一束五帝線將巨浪擋了回去,青白踩著一枚金環,把寒陽和綠煞從水中救起,她接著又撒下手中的其他四枚五帝環,瓔珞、碧丘和凌祭乘著木環上了岸,其他侍女也乘著水環、火環、土環向岸邊緩緩靠近。
霰風坡上開滿了五顏六色的奇花異草,花香襲來,醉人心脾。
綠煞推動火行,給落水受寒的馬匹和侍女療傷驅寒。
“看,雪峰!”小侍女指著不遠處雪白的逍遙山。
當陽抬起頭的時候,卻看見了一道內紫外紅的虹異,這是妖術的異照,寒陽看了看身邊的兩位侍衛:“碧丘,你快派竦斯到前方檢視一下,是不是有什麼妖魔出現。”
他們繞過山崖,牽著馬兒往霰風坡的背面行進。
竦斯飛了回來,站在碧丘舉起的手臂上,雄斯的腳受傷了,漏出鮮紅的血液。
“是顯族狐妖,看來我們又有麻煩了。”
天漸漸暗了下來,雪狐的聲音從霰霧林傳來,清脆撩魂。
“這裡的狐妖每年都會跑去逍遙山盜取貝母、雪蓮和雲木香,所以她們的妖術也非同一般,我們一定要多加小心!”凌祭蹲下身子嗅了嗅石崖上的一株九穗禾,用讀心術解讀花的物語,“前方的路越來越平坦了,但我們也一樣離霰霧林越來越近了。”
狐妖的聲音穿入山崖,又蕩回霧林。
馬蹄彷彿窺探出前方的危險了,領頭的黑馬開始用前蹄掘地,其他馬兒也豎起耳朵開始警惕起來。
一陣笑聲穿過霧林:“陰陽村的來客,我等再此恭候多時了!既然走入這迷霧林,就別想活著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