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病已笑道:“你是說樹幹上面被蛀蟲咬出‘公孫病已立’五個字嗎?”
許平君點點頭笑道:“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吧,我早在西市聽他們說,以後會有一個也叫病已的大人物出現,這個病已不是跟你一樣姓劉的,而是姓公孫的啊。”
劉病已聽完後哈哈大笑,說道:“我一直在醫館長大,我也有另一個姓啊?”
許平君忙問:“你還有另一個姓,哪姓啥啊?”
劉病已調皮地說道:“跟姑丈一樣,也姓公孫啊。”
許平君看著調皮的劉病已,白了他一眼,說道:“你是說那個公孫病已就是你啊,你就是大人物。”
劉病已忙說道:“你看像不像啊。”
許平君點點頭說道:“像,在我心中,病已哥就是大人物,無論你是做什麼的,都是大人物。”
劉病已聽到這裡,猛地緊緊抱住許平君,輕聲說道:“我以後會好好做事,做個大人物,要讓你過上好日子。”
許平君將頭埋進劉病已的懷中,輕聲說道:“我信,我信你能讓我過上好日子的,其實普普通通的日子也沒關係,只要你對我好就行。”
劉病已不想騙許平君,於是說道:“平君,我跟你說那五個字是有人刻出來的,你信不信?”
許平君點點頭說道:“我信,其實我一直也不相信那五個字是蛀蟲咬出來的,我聽姑丈說是有人刻上去的,姑丈好像知道是誰,不過他沒有說出來,他說如果被人家知道是誰刻出來,那個人可能會與危險。”
劉病已聽許平君這麼一說,便沉默了,許平君看這突然間沉默不語的劉病已,忙問道:“病已哥,你知道是誰刻上去嗎?”
劉病已將嘴巴貼近許平君的耳邊,輕聲說道:“平君,不瞞你說,那五個字是我刻上去的。”
許平君聽完後忙用手捂住劉病已的嘴巴,輕聲說道:“你可不要亂說啊。”
劉病已笑道:“我沒有亂說,那年跟彭護衛一起過來扶荔宮,我跟彭祖打賭看敢不敢爬上這顆柳樹,當時柳樹還沒有倒下的,下面的樹幹都被蛀蟲咬掉一半了,但是我還是爬上去,在樹幹末端我就用短劍刻了這五個字,沒想到卻被蛀蟲沿著這五個字咬著,便出現像是蛀蟲咬出來的樣子。”
許平君聽劉病已這麼一說,當然相信是他刻的字,於是問道:“哪你為何要刻公孫病已立五個字呢?”
“這個立字是表示我站在柳樹上的意思,本想刻劉病已立的,但後來想了想,姑丈和姑姑對我這麼好,就像親兒子一樣,而姑丈姑姑有沒有兒子,其實我心裡一直都認為我是他們的兒子,我也要又另一個姓公孫,於是便刻上公孫病已立五個字。”
聽完劉病已的解釋,許平君深情地望著他,說道:“我可以告訴將此事姑姑和姑丈嗎?”
劉病已搖搖頭說道:“這件事就我們兩人知道就行了,那天彭祖在柳樹下面我都沒告訴他呢,就讓它埋藏在我們心底吧,我們在心底都認了姑姑姑丈是我們父母便行,等日後他們老了,就由我們來照顧他們。”
許平君點點頭,凝望著眼前這位要跟她生活一生一世的男人,想到他竟是如此孝順,如此感恩之人,不由眼淚都想流出來了。
一路向東南走,來到一個岔路口時,許平君指著前面一處廢墟又問道:“病已哥,還記不記得前面這個地方嗎?”
劉病已笑道:“當然記得,前面就是博望苑,以前每次和姑丈路過此處時,他都會停下來緬懷一下呢,走,我們也進去看看。”
正當他們要前往博望苑時,有三騎快馬由西面而來,從他們身旁走過。為首的是一位年過三十的中年男子,只見他身材魁梧,英姿雄發,後面還跟著兩位年紀比他小一點,看上去也像是讀書人。
前面那位中年人見到劉病已和許平君共騎一匹嗎,樣子很恩愛,一看就知道是小夫妻,於是上前雙手抱拳,很有禮貌地問道:“這位小哥,剛剛聽到你們所說,前面應該就是博望苑吧?”
劉病已點點頭說道:“是的,前面那廢墟便是。”
這時,後面的一位中年人忙上前說道:“大哥,前面是博望苑,那這條路進去便是了,張大人說姑姑的墳墓就在衛思後墓地的旁邊,附近有一座桐柏亭,這條小路應該是通往那裡的。”
前頭的那位大哥看上去還是挺穩重的,只見他繼續問劉病已:“小兄弟,這條路是不是通往桐柏亭的?”
這時許平君忙說道:“沒錯,前面便有一座桐柏亭,旁邊就是衛思後墓地,我去過那裡。”
那位大哥忙又抱拳行禮說道:“多謝你們了,二弟三弟,我們走吧。”
於是三人拍馬拐向小路折向東而去,劉病已忙許平君:“你剛剛說那條小路可以通往衛思後墓,要不我們也過往看看,聽姑丈說,那位衛思後乃祖父的母親,算起來也是我的曾祖母,我們要去祭拜她。”
許平君也覺得有道理,於是說道:“走,我們跟著他們。”
於是,劉病已又拍馬跟著那三人一起向東走,不到一里路,就見到路邊有座涼亭,涼亭旁邊長滿一排桐柏樹,許平君指著涼亭說道:“病已哥,這座涼亭便是桐柏亭。”
桐柏亭後面便是衛思後墓,墳墓不是很大,雖說衛子夫生前是皇后,不過晚節不保,衛太子劉據兵敗後,她也受連累,無奈只好懸樑自盡,這樣,她便沒資格和丈夫劉徹葬在茂陵,只能被草草埋葬於此。
劉病已見到剛才那三人也在衛思後墓前拜祭,忙走上前去,三人見是劉病已和許平君,便互相點頭打招呼,那位大哥忙說道:“小兄弟,你們也來了,你們也是來祭拜衛思後和史良娣嗎?”
“史良娣?”劉病已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忙問道:“哪位史良娣,這裡不是衛思後的墓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