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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三、醫簡

公孫彧繼續看下去,原來都是在介紹陰陽二十五人的區分,對於學過中醫並有現代人思維和記憶的公孫彧來說,腦海中還記憶有五形人圖,於是便沒有細看這一節。再繼續往下看,只見上面寫道:婦人無須者,無血氣乎?衝脈、任脈皆起於胞中,上循背裡,為經絡之海。其浮而外者,循腹右上行,會於咽喉,別而絡唇口。血氣盛則充膚熱肉,血獨盛則澹滲面板,生毫毛。今婦人之生,有餘於氣,不足於血,以其數脫血也。衝任之脈,不榮口唇,故須不生焉。

看到這裡,公孫彧心裡覺得有點可笑,雖然他知道這些古醫簡乃是中華魁寶,是古人積聚下來的寶貴財產,但裡面確是有糟粕之處,這裡面記載婦人不長鬍須,是因為氣有餘而血不足,不足營養口唇,所以鬍鬚不得生成,這真是認識的侷限,便笑道:“素素你看,這裡所述婦人部長鬍子的緣由乃氣血不足營養口唇而致的,這種認識是錯誤的,其實婦人不長鬍子是因為女人分泌的激素是雌激素,分泌雄激素量很少,所以婦人才不長鬍須;而不是因為血少的緣故;男性長鬍須是就是男人分泌的是雄激素,雄激素才能使人生鬍鬚。”

易素素聽不懂公孫彧在說什麼,便問道:“師兄,你說的是什麼?什麼是分泌?什麼是激素?你是在哪裡看到的。”

公孫彧這才意識到易素素根本不知道什麼是雄激素什麼是雌激素,但是要怎樣跟她解釋呢?沒辦法,還只能用夢中老者這個辦法,看來倆夫妻都不能說真話,於是說道:“我一直在夜裡夢中都會有一夢中老者跟我講些往後發生的事,他還會教我一些醫術,比如這個雄激素雌激素的說法都是他教我的,就是說男人身體中有一種激素叫雄性激素,而女人身體中有一種雌性激素,而決定會不會生鬍子的就是這些激素在起作用,只有雄性激素才會生鬍子。”

一席話聽得易素素一頭霧水,搞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公孫彧再解釋道:“我為什麼有鬍子,有喉結,說話有粗聲,而你既沒有鬍子也沒有鬍子,說話也是輕聲細氣,就是雄性激素和雌性激素之別。”

易素素還是兩隻眼睜得大大地一直盯著公孫彧,看樣子還是搞不清,這時公孫彧在想,可能跟她說陰陽五行她會懂,但是說這些比較現代的東西她是接受不了,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公孫彧見此卷《五音五味》完好無缺,便將其放在標有“靈樞”倆字的架上,自從司馬遷建議他將這些《扁鵲醫經》整理為一部完整的《內經》,並起名《黃帝內經》後,公孫彧就有意將這些醫簡分為《素問》和《靈樞》兩個部分,於是便做了兩個木架,一個放《素問》,另一個放《靈樞》。

接著又在那堆醫簡裡面拿了一卷出來,這卷有些殘舊,公孫彧仔細地慢慢開啟,生怕弄壞竹片。還好竹片沒有殘缺,只是穿線斷了,於是用線把竹簡穿好,不過裡面有些字已經模糊了,公孫彧忙用毛筆細心地將這些模糊的字重新寫上。

這卷醫簡的題頭寫著:邪客,公孫彧憑著記憶知道《邪客》是在說怎樣做針灸,收錄在《靈樞》裡面,主要寫邪氣侵犯人體,使人眼睜睜而不能入睡的原因,人的四肢百節怎樣與天地相應的道理、具體說明持針的法則,進針的原理,緩用針和舍針的意趣,以及扦面板、開腠理究竟怎麼處理的方法。當他看到“辰有十二,人有足十指,莖垂以應之,女子不足二節,以抱人形”時,覺得這裡的描述真是荒唐。天有十二時辰,人有足十指、陰、睪與之相應,女子無陰、睪,但可受孕而懷有胎兒,以補其不足之數,為了湊足十二個數,硬把陰、睪和懷孕也拼上去,如果女子不懷孕生孩子呢,這未免有點牽強附會吧。

不過公孫彧也細細想,這卷《邪客》應是先秦時期的作品,那時候人的認知也是有侷限的,能寫出這樣的理論應屬不易,於是他心裡就有個疑問在這裡,究竟要不要將這些糟粕的東西改掉?

公孫彧把這卷醫簡拿給易素素看,問她看完明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易素素卻覺得裡面的描述很詳盡,沒覺得有什麼毛病,看來天人感應的理念在當時社會上很得到認可。小小書屋

怎樣改變這種理念呢?易素素算是比較懂醫理,但是跟她講解現代的醫理她卻接受不了,那究竟是原文照搬不做修改,還是修改成帶有現代的理論?公孫彧心裡很矛盾。

一個晚上才整理幾卷醫簡,看來要修訂這些醫簡真是費工夫,不是一年半載就可以完成,說不定還需付出一生的心血,我能做到嗎?公孫彧想到司馬遷,他為了一部《太史公記》也是窮盡一生心血,還強忍痛苦不惜去做宮刑也要完成。

一想起司馬遷,公孫彧就有勁了,還有他也不是一個人在奮鬥,身旁還有一位能幫他的伴侶呢。

於是公孫彧做出了一個決定,面對眾多重複、體例不一、長短不一、良莠不一的醫簡,比較好的辦法就是不分是否合理正確,全部收錄,各存其異,這樣才能把這些中華魁寶傳承下去。

看到公孫彧在沉吟不語,易素素知道他遇到了難題,忙問道:“師兄,你在想什麼?有什麼問題說出來聽聽,或者我也可以幫你。”

聽到愛妻親切的關懷,公孫彧微笑著說道:“也沒什麼,只是覺得這些醫簡有點地方描述有點不合理,我們要不要修改。”

“師兄,你我行醫也才幾年,哪比得上前人名醫行醫幾十年,他們的記載肯定是有他們的道理,我們只要如實收錄就行。”

看來易素素也是這個想法,公孫決定不修改了,如實收錄,於是說道:“我也有此種想法,這些是前輩們的心血,我們也不能隨便修改。”

這時易素素突然想起什麼來,忙問道:“師兄,你說要整理成《黃帝內經》,哪也沒有《黃帝外經》呢?”

公孫彧想了想,覺得這個問題問得好,看著易素素手中的《倉公診籍》,頓時想明白,便說道:“內經是講醫理,外經是講治病方法,你看這兩堆診籍,便是記錄治病的方法,故《倉公診籍》整理歸類後便是《黃帝外經》。”

易素素也覺得公孫彧說道有道理,於是笑道:“‘診籍’就是‘外經’,看來這部《黃帝外經》就由我來整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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