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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罪己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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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廣漢被送往廷尉獄準備處斬的訊息很快就傳到博濟醫館,真是悲喜兩重天,剛剛才得到喜訊,轉瞬間又傳來噩耗,世事真是難料。

易素素和李惠卿在得知許廣漢的訊息後,抱頭痛哭,特別是李惠卿,現在又有身子,公孫彧很擔心她會因為悲傷過度而傷胎氣,於是囑咐易素素要日夜照顧她,自己想來想去只好跑去找田千秋,看看他能不能幫忙解救許廣漢。

自從上次田千秋聽公孫彧對目前朝廷所面臨問題的分析後,他也覺得分析很有道理,於是就將這些問題寫出來,瞄準時機上書給劉徹。

柴胡湯真的對劉徹的病情有特效,呂仲遠按公孫彧倆夫婦停供的柴胡湯藥方去熬湯給劉徹服下,經過這些天的調養,劉徹的病情有好轉,頭也不疼了,清醒了很多,因此劉徹看到田千秋的奏章後,深有感觸。

之後不久,奇蹟發生了,劉徹追求一生的長生不老術被他否掉了,他竟然下令遣散宮裡所有的方士,以及在各神山等候神仙的使者,說自己之前一直被矇騙了,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神仙,都是在胡說八道,想遠離病痛還是要從自己做起,節制飲食,多服藥物。更不可思議的事隨著也發生了,由於劉屈氂被腰斬後,丞相一職一直空著,劉徹看到田千秋的奏章後,發現此人是可造之材,便任命他為丞相,封富民侯。

其實田千秋並沒有什麼過人的才智,也沒有顯赫的家世,更沒有立下什麼汗馬功勞,而是憑這兩份奏章便打動劉徹,並且讓劉徹能夠醒悟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像劉徹所說的那樣,冥冥中自有高祖在託夢與他來告誡自己,而高祖所託夢之人便是田千秋。而田千秋也在一年之中,就可以當上丞相,並且封侯,這在前世都沒有過,算是一個奇蹟。

在公孫彧跟田千秋的問題分析裡面,還有一樣很重要的觀點就是停止征戰,與民休養生息,因此田千秋在奏章裡面也有寫道這點,劉徹看完後也很是感觸,最好的例證就是歷史上有名的也是第一位敢為自己行為檢討的皇帝頒佈的《輪臺罪己詔》。

《輪臺罪己詔》的由來是搜慄都尉桑弘羊聯合之前的丞相劉屈氂和御史大夫商丘成一起上奏,說在輪臺(現在的新疆輪臺縣)這個地方有五千傾以上的農田可以灌溉耕種,應派軍隊前往屯田開墾,並設立三校尉分管,大量種植五穀,由酒泉和張掖兩郡派出司馬摔軍隊前去負責這項工作。再招募民間的死士勇士一起前往拓荒耕種,再築堡壘向西發展,起到震懾西域諸國,同時也可以保護烏孫國。

等劉徹病情好轉清醒後,再加上田千秋的及時上書,劉徹對這個計劃也有了新的認識。他不批准此計劃,認為這樣還是勞民傷財,於是就下了這份《輪臺罪己詔》。在這份詔書中,劉徹深陳以往派遣李廣利北伐匈奴之悔意,否定了桑弘羊他們主張將戰爭繼續升級的屯田輪臺的計劃,下決心表示當今政事,最要緊的應當在於“禁苛暴,止擅賦,力本農,修馬復令,以補缺,毋乏武備而已”。

看來帝國的轉舵要轉向了,由武功轉向文治。

......

田千秋現在是丞相,住在丞相府,因此公孫彧去丞相府找他,借名幫他醫治腿疾,實為許廣漢之事而來。

公孫彧將許廣漢的遭遇說與田千秋聽,田千秋也很為難:“許廣漢錯拿燕王的馬鞍之事我也是有所耳聞,其實這件事燕王的侍從官不追究就沒什麼,不過是區區的馬鞍罷了,問題是現在涉及到燕王跟昌邑王兩邊在吵鬧而驚動皇上,你知道嗎,皇上是最厭惡皇子之間有隙,更不見得他們吵架,因此皇上下的令處死,那是翻不了案的,為今之計,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宮刑來替代。”

公孫彧也無奈地搖頭說道:“他的妻子剛剛有喜,決不能讓他就這樣去了,今後妻兒還要他照料,也只好用宮刑來替代。”

“到時他做完宮刑進宮後,我跟少府的杜大人說一下,讓他安排一個好的差事給他,也好讓他能養家餬口。”

公孫彧聽田千秋願意幫忙今後的工作安排,忙道謝:“如此甚好,多謝田丞相;上次幫你做針灸後,現在你的腿走路還疼嗎?。”

田千秋還是老樣子,笑眯眯地說:“比之前好很多了,就是不夠利索,我以前在長陵時平常很少出來走動,現在到宮裡,雜事又多,經常要走動,因此一回家就會覺得腿麻走不動。”

聽田千秋述說他的腿疾,公孫彧再幫他的左腿做針灸,然後再按摩。按摩時發覺他的腿部肌肉已經開始萎縮,擔心會越來越嚴重,便說道“田丞相,你的腿部要經常按摩推拿,我不能經常來,但可以教你的下人怎樣推拿,你可否找個手腳麻利的下人過來,我叫他如何推拿。”

田千秋覺得此法很不錯,於是喚管家過來:“管家,你去找一位手腳麻利的下人過來,公孫醫師要叫他怎樣幫我按摩。”

不一會管家就叫來一位叫許五的年輕下人過來,公孫彧看他人挺機靈,於是就教他怎樣幫田千秋按摩。

經過公孫彧的幾次醫治後,田千秋現在可以不用柺杖走路,只是走路還是有點慢,沒辦法,已經錯過了最佳的醫治時間,只能慢慢康復。

易素素和李惠卿聽說許廣漢可以用宮刑來替代死刑,為了將來的生活,為了未來的孩子也只好無奈地接受。李惠卿終日以淚洗面,身體很是虛弱,好在有易素素悉心地照料,幫她調養身體,安心養胎。

不過李惠卿還是由於傷心而致人沒有精神,整天恍恍惚惚的,臉色又差,又沒有胃口吃東西,並且還經常嘔吐。易素素幫她把脈,發現她脈小弦並且弱,再觀舌苔,舌質暗淡,舌苔白膩,應為肝腎不足之象。腰為腎之府,而胞胎又繫於腎,如果肝腎精血不足,胎元不固,因此需補益肝腎,固攝胎元。好在易素素在黃婆的秘方里面找到一方保孕安胎丸,此丸之前的趙婕妤有服過,效果不錯,還生了劉弗陵呢,於是就拿此丸給李惠卿服用,並勸她心寬點,先把胎兒保下來,再順順利利地生下來,這樣廣漢也會欣慰的。

許廣漢也在田千秋的關照下,在宮裡任宦者丞。這已經是很好的官職了,在宮裡管理這麼多宦者的一共才有一位宦者令和七位宦者丞,許廣漢進去不久就可以做到宦者的管理人員,算是不錯,只是今後就不再有生育能力,好在妻子已經有喜,總算幫他留點血脈。

這樣也好,許廣漢就不用回昌邑國了,可以呆在長安跟公孫彧他們生活在一起,日子也照樣可以過,只是不能再生孩子而已。

其實,許廣漢也是因禍得福,那是後話,以後再慢慢詳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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