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看郡邸獄裡有沒有人懂得點醫術。”
於是丙吉命獄卒去找有沒有人懂醫術可以看病,這時史良娣心裡已然有了一個想法,於是走近丙吉身旁,輕聲地說道:“丙大人,小寶出生才幾個月,還沒來得及起名字,宗正也沒有將他錄入皇籍。”
丙吉聽史良娣這麼一說,明白了她的意思,便說道:“原來如此。”
這時獄卒找來一婦人,說是懂得一點醫術,會照料小孩。說來也巧,這位婦人就是東市相家巷的胡組,前段日子,江充他們抓蠱隊伍在長安城內抓蠱時,她跟丈夫李爾也一起被抓了進來,剛開始是關在廷尉獄的,後來廷尉獄爆滿了,她就被轉送到郡邸獄來。
胡組前不久在懷胎十月生產時出了意外,她的命是易素素救回來的,只可惜那剛呱呱落地的嬰兒卻救不活,而她還在做月時突遇長安城內查巫蠱,她也無辜地被抓進來。
見到一直都在哭鬧的小寶,胡組說讓她試試,接過王翁須懷中的小寶,胡組一邊輕輕地拍打一邊輕輕地晃著說來也奇怪,小寶的哭聲越來越少,過來一會競在胡組的懷中睡著了。
史良娣他們幾個終於可以舒一口氣,大家都坐在地上發呆,突然一陣吵鬧聲傳了進來。來者稱是奉了丞相劉屈氂之命,過來提史良娣他們幾個去問斬。風雲突變,來得也太快了,看著史良娣幾個被押走,丙吉也是很無奈。史良娣臨走前向丙吉遞了個眼色,丙吉頓時明白了,史良娣他們被押走時,小寶被胡組抱去別的囚室裡,因此倖免於難,估計史良娣給丙吉遞眼色就是託孤給他的意思。
就這樣,太子之妻史良娣、大兒劉進、女兒和兒媳婦皆被劉屈氂給斬掉,準確來說,應是被劉徹斬掉,留下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小寶。
小寶在胡組的懷中睡著了,醒後仍是啼哭,這時囚室裡另有一女囚名喚郭徵卿,看到小寶這般啼哭,提醒胡組:“嬰兒是不是肚子餓了,故才啼哭。”
胡組點點頭說道:“是的,可憐他的母親,長得這麼年輕這麼漂亮,就這樣被殺了。”
一邊說一邊掉眼淚。
郭徵卿也是搖搖頭嘆息道:“多可憐的孩子,你雖生產時到現在還沒有開乳,但還是有**的,要不喂小寶試試。”
郭徵卿畢竟是育過小孩之人,多少有點經驗,在她的提醒下,胡組試著喂小寶吃奶,結果小寶還真的吮出**來,胡組高興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第二天一早,胡組發現小寶發燒了,忙叫獄卒去通知丙吉。得知小寶發燒,丙吉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去哪找醫師?
胡組看丙吉也很心急,便說道:“大人,離郡邸獄不遠的雍門邊上有一家博濟醫館,醫館有一位名叫易素素的女醫,其醫術很高明,專醫女人和小孩,上次我難產時差點沒了命,就是她救活了我,要不你差獄卒過去看她在不在。”
丙吉嘆息道:“這些天來,長安城內亂成一鍋粥,死傷很多人,所有店鋪都關門了,不知還能不能找到她。”
一旁的郭徵卿忙用手摸小寶的額頭,搖搖頭說道:“大人,小孩現在頭髮燙,你還是快點去找吧,再遲小孩就不行了。”
沒辦法,丙吉只能吩咐旁邊的獄卒老賀去博濟醫館找人。老賀一聽是博濟醫館,忙說:“我知道這家醫館,我家裡人經常去那裡看病,醫館裡面是一對夫妻,男的是公孫醫師,女的就是易素素。”
丙吉一聽老賀也認識這個醫館,忙交代道:“你去後說明來意,速去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