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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潛龍勿用

聽完陸機的講述,公孫彧覺得很震撼,易素素更是一副驚呆的樣子,原本以為這幾天長安城裡發生的這些事情跟自己是八竿子也打不上關係,但現在聽陸機說出其中的緣由,竟然跟自己很有關係。最可恨的是王卯這個小人,為了利益竟然能夠說出有違醫德的事情,欺騙的還是英明神武的皇帝,看來他的結果也不會好過。

看到公孫彧和易素素都默不作聲,特別是易素素呆若木雞的樣子,陸機就料到還真有《扁鵲醫經》這部醫經,並且他們兩個應該知道藏著哪裡,於是也不方便再追問下去。不過陸機一進醫館的門,就看到現在醫館裡面就只有他們倆個,並且看他們倆人的舉止也非同一般,猜測到他們現在應該成為夫妻了,於是微笑著問道:“老弟,素素,斗膽問你們一句,你們是什麼時候結為連理?”

易素素紅著臉不作聲,她一貫以來都是比較靦腆,不善言辭,旁邊的公孫彧也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就是去年盧大哥臨離開前,他幫我們主婚的,你一直都很忙,也很久沒過來醫館,因此就沒有跟你說。”

“哈哈,有情人終成眷屬,我祝你們這對醫侶攜手共進,白頭到老。”

這時的易素素終於有笑容,嬌嗔地說道:“謝謝陸先生的祝福。”

公孫彧也是滿臉春風,看到陸機粥也喝完了,估計他躲藏了一天應該很累了,便說道:“陸先生,你躲了一整天的搜查,應該累了吧,你就先在盧大哥的房間休息吧。”

陸機躲了一天的搜查確實有點累,於是就去睡覺,估計是太累吧,一躺下去就鼾聲大作。這邊,公孫彧和易素素卻睡不著,今天的這些訊息對他們來說確是震撼,先是聽到江充的死訊,後來陸機來投,並說出查巫蠱案原來是想對付太子,而太子宮中藏有蠱物雖說是盧福無意中洩出去,但確是易素素透露給盧福知道的,因此跟易素素也是有間接的關係;最後還爆出大料,說是王卯為了想得到《扁鵲醫經》才編出皇帝的病是被人下蠱詛咒所致的。

易素素見公孫彧也睡不著,便問他:“師兄,你說這部醫經真的很神奇嗎?能夠讓王卯這麼喪心病狂地去騙皇帝。”

公孫彧是有著現代人的記憶和思維,他隱約記得些有關中醫系統的理論,這些都是現代人根據古代的一些醫籍和實踐而整理出來的。但是在西漢時期,醫術還是屬於方術一種,是沒有系統的理論,更還沒形成現在的中醫,很多都是靠祖輩傳下來,且多數都是口傳的,能夠將其寫成文字流傳的更少,特別是像秦越人這樣的神醫,能夠將他的醫術寫出來,並在陽慶、倉公等名醫的補充而形成的《扁鵲醫經》,那更是學醫之人做夢都想得到的。

於是說道:“王卯的祖父王禹只是得到倉公的一些診籍,醫術就這麼厲害,他老爹王碩就是因為他們家的醫術高明才能做到太醫令,他也只是學了點皮毛就可以做到皇上的侍醫,可見倉公的醫術是多麼厲害;聽師父說這部醫經是秦越人所寫,並且得到陽慶和倉公的補充,他們可是三大神醫,因此可知這部醫經是多麼神奇。”

這時易素素拿出易無期傳下來的藏經圖,仔細地端詳著,但是怎樣也看不明白,公孫彧見到易素素很認真的樣子,便說道:“陸先生可是無妄子的大弟子,深得他的真傳,無妄子是留侯張良的曾孫,他們家最擅長易經八卦,陸先生也應深諳此道,要不明天拿去給他看,看他能不能夠解出其中的奧秘。”

易素素也覺得有道理,心想陸機也是那種值得相信的人,如果給他看了,他也不會洩出去,況且他也不喜歡醫術,於是答應明天去問陸機。

經過一晚的休息,陸機顯得精神好很多,一大早起來就在天井做禽戲來健身。陸機的這套禽戲是他師父無妄子的曾祖張良首創的,張良根據《莊子》裡面所述的“熊經鳥伸”之法的基礎上再加上虎和猿創編出來,幾百年後華佗再根據此法再加上鹿而演變成現在的“五禽戲”。

一夜未睡好的素素也起來了,睡眼朦朧的她一邊打著啊欠一邊走到天井來。見陸機在那做禽戲,只見他在模仿各種動物的動作,動作柔和,慢慢舒展,甚為好看,於是就靜靜地看著。閱讀書吧

陸機做完了一套禽戲後,見到易素素一直在後面站著,只見她面帶倦容,精神不是很好,心想可能昨晚一夜沒有睡好,於是說道:“素素,看你樣子,像是昨夜還未睡足,要不我教你這套禽戲,你做完後保證精神爽朗,容光煥發。”

一向喜歡好奇和容易接收新生事物的易素素欣然答應,於是站在陸機後面,陸機就這樣一招一式地教她。

先是虎戲,就是模仿虎的動作,只見陸機先自然站立,接著俯下身去,兩手按在地上,用力使身驅向前聳立並配合吸氣,當前聳至最高點後稍停,然後,身軀再向後縮並呼氣。陸機做一遍後就輔導素素做一遍,直到她會為止。

接著,兩手先左後右向前挪移,同時兩腳向後退移,以極力拉伸腰身;按著抬頭面朝天,再低頭向前平視;最後,如虎行走般以四肢前爬七步,後退七步,這就是虎戲。

很快易素素就學會了虎戲,陸機再教她熊戲、猿戲和鳥戲,整套禽戲做完,易素素頓覺精神百倍,一點倦意都沒有,便說道:“陸先生這套禽戲不但能強身壯體,還有治病功效吧,你看虎戲,對於固腎補氣起很大作用。”

陸機微笑著說道:“素素說得沒錯,看來學醫之人的領悟能力確是強,虎戲能固腎氣,熊戲能健脾,猿戲養心健腦,鳥戲重呼吸,能補肺固表,你堅持每天一早起來就做禽戲,保你延年益壽,我曾在上林苑做給皇上看,並跟他說如果能每天都堅持做,保證他長壽健康,不過皇上乃九五之尊,他不能俯下身去做這些禽戲。”

公孫彧早已起來,他一直在後面看著陸機和易素素做禽戲,當他聽到陸機說到九五之尊時,想起藏經圖裡面寫有:初九,潛龍勿用,於是便問陸機“陸先生,何為九五?”

陸機對於《易經》還是有一定的研究,特別是八卦陣法,當今世上除了他師父無妄子之外再無第二個人比他更熟悉,於是說道:“九五指的就是帝位,是易經中卦爻位名,九乃陽爻,五是第五爻,乾卦中說道,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其意為陽氣盛至於天,故飛龍在天,猶若聖人有龍德,飛騰而居天位,故九五就是帝位。”

公孫彧聽完解釋後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那初九呢?”

陸機聽到公孫彧在繼續問《易經》的乾卦,這正是他的強項,於是話匣子便開啟了,繼續說道:“初九是八卦第一卦乾卦的象辭,初,表示六爻卦之初位,九,表示本爻的性質屬陽,乾卦中有初九,潛龍勿用。”

“那潛龍勿用又是什麼意思?”公孫彧繼續問道。

“潛龍勿用,就是說目前身居下位,時機還沒有成熟,所以應當像潛藏的龍一樣不要施展你的才幹,就是說事物在發展之初,雖然勢頭較好,但比較弱小,故應小心謹慎,不可輕舉妄動。”

公孫彧和易素素聽陸機的解釋後仍是一片茫然,這句“初九,潛龍勿用”跟藏經圖又有什麼關係呢?這時易素素從身上掏出那塊寫有藏經圖的黃娟遞給陸機,說道:“先生,這張就是王卯想方設法要找的《扁鵲醫經》的藏經圖,裡面就只有這句話,我們研究了很久都解不出來,你深諳八卦陣法,看能不能夠解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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