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父親……”李重翔盯住李道修,激動得嘴唇顫抖。父親沒死,自己不再是一個孤兒了!
李道修嘴角露出笑意,放聲道“好兒子,過來!”
李重翔快走幾步,噗通跪倒,膝蓋當腳走,來到李道修身前“父親,孩兒天天在想您!”
“想我什麼?”李道修愛暱地撫弄了一下李重翔的頭髮,語氣動情。
“想奪回宗主之位,為您報仇!”李重翔咬牙切齒。
李道修的眼神陡然變得凌厲,猙獰地衝著李道成質問“二弟,你當年害我性命,奪我宗主之位,這三十年來,每一天你睡得可還安穩?”
李道成默然良久,喟嘆一聲“唉,一晃竟已三十年了!當初,是我不對……”
霍大長老緩步從人群中走出,朝李道修拱了拱手“老宗主,您回來就好,有些事情太過久遠,不提也罷!”
李道修二目如電,逼視著霍大長老“我的同胞弟弟,親手殺我,害得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三十年!不讓我提了?”
霍大長老點了點頭,隨即嘆息一聲閉目不語。
“的確不該提!”
老嫗拄著柺杖,步履艱難地走到近前,她的聲音蒼老而又尖利“他們男人不好意思說,我卻要說說!”
李道修嘴角挑起一絲奇異的笑容“哦?你想說什麼?”
老嫗老態龍鍾的身子,虛弱地晃了晃。她修為很低,數日來的疲於奔命已令她心力憔悴。
“當年你一意孤行,非要加入魔教。這也就罷了!還要帶著玄天宗一起加入!若無人說,你當世人皆可欺嗎?”
“我是宗主,想如何便如何,誰能管我!”
“玄天宗乃祖宗基業,但凡李氏子孫,都能管得!”
李道修嘴角歪了歪,露出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邪魅“管我什麼?管我加入聖教?聖教有何不好?”
說著,斜刺裡向身後一揮手!
那個自稱小五的娘娘腔,剛才與唐菊交手的三名元嬰期白衣老者,以及山下兩千餘名白衣修者,幾乎同時暴喊“聖教恩澤,澤被蒼生!”
原來始終攻擊我們的,是魔教!!!
除了唐菊外,土丘上所有玄天宗的修士齊齊駭然變色。
傳說中令人聞風喪當的魔教,就站在你的面前!成片成片地站在你面前!
而自己宗門的前任宗主,居然是魔教裡頗有分量的人物!
這種感覺……
李重翔臉色慘白,囁嚅道“父親,您是魔教中人?”
李道修一把將李重翔拉起,耐心地糾正道“聖教,請叫它聖教!當年你二叔突然發動叛亂,你爹我九死一生,是聖教的教友救了我!”
“剛才阿婆所言,是真是假?”李重翔盯住李道修,追問道。
“玄天宗羸弱不堪,早晚成為別人砧板上的魚肉,將他歸併為聖教分支,有何不好?”李道修沒正面回答。
李重翔手指著三名元嬰期白衣老者,悲慟道“父親,你知道嗎?是他們攻滅了玄天宗!就在幾日前!”
“或者說,那正是我要做的!玄天宗既然不肯歸順聖教,那麼存在也沒什麼意義了!”李道修語氣平淡,就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被唐菊打傷的那名白衣老者,緩緩道“恩師可是替你考慮的!你念叨了三十年,怕你事到臨頭,下不了決心!”
李重翔手顫抖著,指向那老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老嫗搖頭嘆息“宗主心腸軟啊!當年動手之人,都在勸他斬草除根!他不同意,非要放你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