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典獄長的態度傲慢,根本不把李汲放在眼裡。牢頭們紛紛見風使舵,謾罵起來。
李汲豈會慣著他們?隨便抓過來一個叫得最歡的,一頓拳打腳踢,又很流氓地向這人臉上吐了三口吐沫。
他是修真之人,即便沒動用修為,本體的力量也非普通人所能承受。此人頓時被打得鼻青臉腫,外加周身三十四處骨折。
守衛天牢計程車兵們問訊趕來,卻被李汲三下五除二,全部打趴。
典獄長登時便慫了,膝蓋一屈,叫了聲:“千歲,您請跟我來!”
……
天牢裡黑暗潮溼,石壁和地面上長滿了青苔,空氣中充斥著一股強烈的黴味。
張非標堆坐在牢房的一角,二目失神地望著狹小的天窗。滿打滿算分開才兩日時間,這傢伙明顯瘦了一圈,肚子都小了不少。
李汲捏著嗓子,學著牢頭陰陽怪氣說道:“開飯了,有雞腿!”
張非標聲音平靜地問:“我的大限到了吧?”
回頭之際,看到牢門外的人居然是李汲,不由怔住。
李汲伸手開啟牢門,邁步走進,將食盒中的酒食一一取出,擺放在石桌上。
倒了一杯酒,又撕下一隻雞腿遞了過去,調侃道:“張大人,本王開府,你都沒去隨份子,我的酒水卻還給你留著!”
張非標接過酒杯和雞腿,眼睛卻望著大敞四開的牢門,幽幽說道:“我第一次羨慕你們這些修真之人,守禦如此嚴密的牢房,可以來去自由!”
李汲一臉愕然:“我是用鑰匙進來的,典獄長的鑰匙!”
“……”
張非標表情有些不自然,低頭將雞腿吃了個精光,又仰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喝不夠的杏花村啊……”
李汲忽然道:“修真那麼苦,不必親力親為。想自由來去,你只需有個修真的朋友便可!”
張非標霍然抬頭,眼中放出求生的光芒。
李汲淡淡一笑:“你想喝我的杏花村,還是家鄉的?”
張非標沒太想明白:“千歲的意思是?”
李汲道:“我的杏花村,太烈,弄不好會死人。而你家鄉的酒,淡是淡了點,卻可以一直喝到老。”
張非標這次聽明白了,是在問他出獄後打算何去何從?
跟著李汲混,還是從此隱姓埋名?但跟李汲混,會很危險。而隱姓埋名,卻可以終老。
他沒猶豫,說道:“此次雖受無妄之災,臣卻無怨言,即便再遇災禍,亦無怨言。”
這番話的意思是說,此次雖受到牽連,我卻不怪你。以後就跟你混了,出了事,我仍不怪你。
李汲起身,邁步離去。
……
轉眼到了巳時七刻,典獄長帶人衝進牢房,給張非標戴上沉重的枷鎖鐐銬,然後推推搡搡,將他帶出天牢,押上囚車木籠。
馬伕吆喝著甩了一下鞭子,一百名獄卒押著囚車,朝著西市方向緩緩而行。
皇城主殿,九重闕樓之上。
女皇與第五蘭欣正站在頂層的欄杆前,遙望囚車。
第五蘭欣疑惑道:“皇夫千歲居然沒有動作?”
眼見囚車駛進西市,而西市正中便是刑場。女皇卻遲遲默然不語。
她小心問道:“難道真的要殺張大人?”
女皇聲音冰冷,不帶一絲煙火氣:“殺他又如何?不是剛殺了陸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