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小小草房之內,全都是緊張氣氛。齊慕給秦柔夷輸送氣息,秦慕容則在研究袖裡乾坤。
“應該就是這樣了。”秦慕容忽然開口,齊慕聽到聲音,忍不住抬眼看去,只見秦慕容一隻手抓著袍子,紅色氣息閃爍,順著袍子的一處斷裂口進入,好似一個鉤子般,在斷口處進進出出。緊接著氣息往外抽動,兩個黑點被帶出來,轉眼間,黑點放大,一個正是張天生,另外一個,卻是齊慕的流石。
齊慕再次見到師父,忍不住叫道:“老道士!”
張天生依舊雙目緊閉,不知身外何事。齊慕看在眼裡,心頭恍然,跟著說道:“師孃,白帝狗賊說過,我師父四識皆閉,五蘊皆空,這要怎麼解?”
“我早知如此,所以這些天就在尋找方法,萬幸讓我找到。”秦慕容蹲了下來,手中握著銀針,分別在張天生眼耳口鼻處施針,然後又在張天生後背處不斷敲打錘擊。幾分鐘過後,張天生哎呀一聲慘叫,跟著睜開眼,眼神恢復清明狀態。
齊慕抱著秦柔夷不能動身,但還是激動莫名。
他辛苦至今,自己所吃的苦就不說了,連最愛的姑娘現在都躺在面前,奄奄一息,全都是為了救出師父張天生。所有一切在這一刻得償所願,心中的重擔終於放下。
齊慕低頭看著秦柔夷,頓時眼淚婆娑。師父救出來了,秦柔夷卻倒下了。一時間,歡喜和憂愁同時擠入心田,齊慕痛苦不已,難以自持。
張天生甦醒過來,跟著就軟倒在地,渾身疼痛。他被抓的時候曾被白帝鞭打多次,傷痕累累,但卻沒有感覺。現在恢復知覺,所有痛感都在一瞬間爆發出來。
秦慕容扶起張天生,張天生好不容易忍住疼痛,強笑道:“慕容,是你把我救出來的嗎?多謝你了,這麼多年,只有你對我情深義重,實在讓人感動。”
秦慕容皺了皺眉:“不是我救出來的。”
“不是你還有誰?”張天生老臉堆笑:“總不可能是齊慕那臭小子吧?辛苦了辛苦了,慕容。”
齊慕在床邊坐著,再度聽到張天生的聲音,只覺是那麼熟悉又陌生。他哭笑不得,強忍內心悲愴,本想調侃,結果一開口,還是帶著哭腔:“你個沒良心的老道士,你,你累死小爺我了,累死我了!”
張天生聞言大驚,回頭一看,看到齊慕,兩人四目相對,張天生一下子跳起來,驚喜道:“你小子,你小子怎麼也來了?哎喲喂,還真是你這個臭小子呀!”
張天生說著衝了過來,張開手臂想要擁抱齊慕,齊慕卻笑罵道:“讓開!我這裡有病人!”
張天生一個急剎車,依舊興奮不已,上下打量著齊慕,連連說道:“好小子,長高了,長大了,是個爺們兒樣子了,嘿嘿,這才多久沒見,變化很大嘛!”
齊慕眼淚忍不住往下流,偏偏自己無法起身,生怕停止輸送氣息,秦柔夷就會一睡不醒。要是能夠起來的話,齊慕真的好想站起來,然後撲進張天生的懷裡,痛痛快快抱一抱這個老男人。
但齊慕一張嘴,問的還是秦柔夷的事情:“小柔為了救我,用了紅蓮斷生之法,你有辦法救她嗎?”
張天生臉上還是喜悅表情,一聽這話,再看床上,吃驚道:“發生了什麼事?”
秦慕容走了過來,長話短說,把事情都給講了。張天生聽得鬚眉倒立,咬牙切齒,聽到最後,一拳砸在牆壁上,怒道:“好一個趕盡殺絕的白帝!這仇算是結下了!”
秦慕容沉聲說:“你可有其他辦法?”
張天生壓住怒氣,看看齊慕,再看秦柔夷,跟著做到床邊,按住秦柔夷額頭和手臂,怪道:“她已經算是死人,但體內卻有一股溫和之氣,助她保留最後一絲生機。”
“這不就是我在做的事兒嗎?”齊慕急道:“我現在正在用溫心祖師本相救助小柔,但她還醒不過來,怎麼辦?”
“溫心祖師?”張天生大吃一驚,叫道:“仙流祖師本相?你怎麼會有?”
“哎喲,稍後再解釋,你到底有沒有辦法?”齊慕氣惱道:“沒辦法就鑽回你的袖子裡去!”
“嘿,臭小子,有了媳婦忘了師父。”張天生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你已經有了溫心祖師本相,還問我幹什麼?溫心祖師一代聖手,以醫道入仙流,她的本相,可治疑難雜症,可解百毒邪侵。”
“紅蓮斷生,有死無生。你看她並無迴轉之意,只怕你仙流之術也是沒辦法。”秦慕容伸手摸著秦柔夷的手,輕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