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遇到這種變故,曹操的酒一下子就醒了。
“夫人這是為何?”曹操驚訝地問道。
“夫君自己不清楚嗎?”丁氏質問道。
眼見著曹操還是趁著醉意裝糊塗,丁氏索性直言道:“今日夫君看著鄒夫人,心中在想些什麼呢?”
聽到夫人的話,曹操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了一些旖旎之念,旋即在丁氏的注視下被曹操甩出腦海——“夫人誤會我了,我怎麼會有邪念念?”
曹操話剛說出口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一抬頭,正見丁夫人冷笑著看著他:“你果然有邪念!”
曹操聽了,只恨自己真的喝多了酒,頭腦不便,在車內小聲告饒道:“夫人,方才是我頭暈,說錯了話,還望夫人莫要計較……”
“說錯了話?”丁氏繼續質問曹操道,“那你席間飲酒之時屢屢去看鄒夫人,也是因為頭暈想要看鄒夫人提神?”
眼見著自家妻子是真的動怒了,曹操一時也不敢狡辯。
他對丁氏一向尊重,此前他出徵時,將家眷送至雒陽,唯獨丁氏留了下來,幫助他保持著同西河郡乃至於幷州的人情來往。
但礙於面子,他也的確沒臉承認自己對張濟的妻子起了非分之想。
而丁氏見到曹操無言以對的狀態,也知道適可而止,並未繼續深挖,而是換了一種相對溫和的語調說道:“往日裡夫君納妾,妾何曾有過怨言?只是此次夫君著實做錯了。”
“或許夫君自己沒有察覺……自從擔任徵西將軍、平叛歸來之後,夫君面對西河郡從上至下的奉承,早已經失去了審慎之心。”
“過去,夫君心中想著建功立業之時,便是鄒氏再美,夫君亦不會留念,可如今呢?且不說鄒氏是張濟的夫人,單就說子脩,若是發生了什麼不忍言之事,你又讓子脩如何面對他的同袍呢?”
丁氏鄭重地說道:“我言盡於此,望夫君好生思量。”
說完,丁氏拉開車簾,喊來車伕和隨從,繼續回府。
而曹操此時被丁氏一通教訓,哪還有半點醉意?在沉思了良久,回想到自己在得勝歸來之時的種種囂張之舉,最終在車廂內對著丁氏拜道:“多謝夫人一言驚醒夢中人,若非夫人,我只怕還要一錯再錯下去!”
丁氏見曹操說的鄭重,明白這是曹操意識到了過失,遂答道:“我與夫君本就是夫妻,正該攜手同心。”
曹操聽了,知道丁氏揭過了此事,以後也不會再提了,感激道:“家有賢妻,夫復何憂?”
很快夫妻二人和好如初,宛如方才的一幕不復存在一樣。
丁氏又問道:“接下來還有多方宴請,夫君準備如何處置?”
曹操按著有些疼的頭,思量了一小會後說道:“我奉命領軍而還,如今軍隊已經回到地方,作戰的賞賜自有地方來分發,如今我夫妻二人,正該輕車簡行,入京拜見天子。”
“聽夫君的……夫君放心,現在離開無妨,我家與各處的交情如舊,至於張濟,只需對外宣稱此次夫君赴宴是因為曾許下的諾言即可。”眼見著曹操在短時間內便擺脫了之前的膨脹,丁氏做出了早已想好的建議。
“就聽夫人的!”曹操答應的很乾脆。
實際上,即便沒有鄒氏這檔子事,她也會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勸說曹操。
曹操和丁氏都很有行動力,他們的其他家眷早就在雒陽了,次日,他們便留下了給同他們有來往的人家的禮物,不等人來相送便主動離開了。
一路直奔雒陽而去。
而唯一知道曹操離開時間的乃是羌渠一家,因為曹操如約帶走了羌渠的長孫攣鞮豹。
路上,某一日,曹操忽然做了一個夢,夢見他的長子曹昂因為他與鄒氏的事與他反目成仇。
驚醒之後,他愈發覺得自家夫人提醒的及時,對丁氏也更加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