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陳宮,面對此種狀況也不免唏噓感慨。
張邈沒說什麼,這個理由還不夠。
陳宮繼續說道:“我縱觀天子之政,未免過於言功利而重外患。我此去,乃是要言明,邊地胡亂不過疥癩之患,朝廷腹心之患在內而不在外。安內,則外自平。”
“若不得允,又該如何?”張邈問道。
陳宮答道:“自復遊學各地,以成一家之言。”
張邈這時才終於頷首,道:“我與尚書周仲遠素有往來,明日我便奉上拜帖。”
周仲遠即周毖,如果他願意在尚書檯相助,那麼陳宮出現在太學之議的名單之中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而陳宮,絕對稱得上是符合標準的名士。
陳宮拜道:“多謝孟卓公!”
……
而在這些紛擾之中,劉辯反而抽了空再次來到鄭玄的小院。
小院還是如以前一般簡陋,鄭玄將他所得的俸祿賞賜俱分給了周邊鄉里百姓。
在場的人竟與劉辯初次來到此院時沒什麼區別。
陪同劉辯前來此處的蔡琰還是自她入宮以來第一次出宮,心中倒有些擔憂回去後會惹得西宮的兩位太后責怪。
不過在見到父親蔡邕之後,便將這點煩惱拋之腦後了。
鄭玄之子鄭益依舊沒有入仕,被劉辯拉著說話。
言語間,劉辯瞭解到,從前同劉辯說話的那位家中只餘八畝田的農夫,據鄭益所說,早在去年便把地全賣了,買了頭牛,與本里無地的幾戶人去京兆參與屯田去了。
數個月前,還曾託人給親戚傳話,說是京兆比雒陽自在多了,他家的百畝地一分不少。
而且還因為用自家的牛耕地,收成能得六成,惹得親戚們羨慕不已。
劉辯則有些懷疑,那人是否有如此的遠見和魄力。
看了看鄭益,忽問道:“莫非是益恩給他出的主意。”
鄭益沒有否認,說道:“陛下不知,他去年年初又賣了兩畝良田,若還留在雒陽,只怕今年得賣三畝田了。”
劉辯聽得心頭有些沉重,富者愈富,窮者愈窮啊!
劉辯道:“過幾日太學之議,益恩與朕同去!”
鄭玄則預設了這一幕,他醉心經學不願為官,卻不會將這一想法強加給他的獨子。實際上,他對鄭益只有道德上的要求。
歷史上,鄭益乃是為了救援他的舉主孔融而死,只留下一個遺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