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魂無歸處,死不瞑目!
淵雲看著這些頭顱,瞬時明白了臣民們缺失的頭顱去哪了。濃重的血腥味傳入鼻間,她的心就像是被細薄的刀片緩緩地,一刀一刀地割開,很痛很痛。
這些生前愛戴著她,信仰著她的子民們,死後竟被人像棄履般隨意扔棄,這叫她如何不痛,如何不傷?可,明明想哭,卻如何也流不一滴淚來。
忽的,一陣巨響拉回了淵雲的思緒。
聲音是從焚淵傳來的——那個焚國最為神秘的地方。
傳說自焚國創立以來,沒有任何人知道下面是什麼地方,存在著什麼。有自持靈力高深之人下去過,卻再未回來,連魂魄都無法找回。似乎這個深淵連魂魄都要吞噬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所以,此時,焚淵下面傳來的聲響是什麼?
聲音逐漸清晰——是石頭相互碰撞的聲音,可其中又夾雜著刺耳的哀鳴。巨大的石塊緩緩上升,漸漸匯聚成一道圍繞著祭臺的圓形石環。石塊上古樸的紋路隨著圓環的成形也逐漸連線起來。
周圍的哀鳴更甚之前,攪的人心神不定。
淵雲覺得自己有點頭暈眼花了,周圍的場景越發的不真切。
隱隱約約中聽見有人說“時候到了,去吧。”她順著聲音看去,是幾道模糊不清的重影。重重的晃了晃頭,才有所看清。
“是父皇,父皇怎麼了?他們到底對父皇做了什麼?”淵雲想要把父皇叫醒,卻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一點聲音。她使勁的想要掙脫縛住自己的鎖鏈,可她依舊不能動彈一分,明明感覺到靈臺處的靈力波動,卻如何也使不出來。
只見他們中的頭領——黑袍人,拿出一個瓶子在淵霧鼻息之間搖晃了幾下後就見淵霧醒了,隨後朝著另一個人吩咐了什麼。而淵霧見到面前景象,一話不說,只是低著頭,像是在沉思著什麼。
很快,就見銀瀾和他的妹妹銀渙穿著素袍朝祭臺走去,銀渙端著一把玉匕首,一個盛有液體的精緻器皿和一條白練。
祭臺之上
銀渙面無表情“動手吧”
銀瀾面色有些奇怪,直接無視銀渙,一動不動的盯著淵雲“你,還有什麼遺願嗎?我可以……”
可是不論淵雲想不想回答他,她都無法開口說出一句話。
銀渙見此,很不耐煩,心中隱隱有絲嫉妒“哥,還看什麼,別錯過了時間,你要是實在動不了手,我來。”說著便騰出一隻手準備拿盤中的匕首,卻被銀瀾不作聲色的阻止了。
銀瀾又看了看淵雲,見她依舊一言不發表面上多了些淡然,心裡卻很是不安,可他又必須做這件事。
因為此事,非他不可。
他邊拿起盛有液體的器皿,邊說“喝了它吧,我不想逼你”
淵雲依舊沒有反應。
終於,銀瀾在被銀渙催了第三次後,端著器皿的右手飛快的動了起來,左手也沒歇著,一把捏住淵雲的下顎,動作粗暴卻又在朦朧間透著溫柔。
不過片刻,帶著血腥味的酸澀的透明液體就緩緩的都流入了淵雲的喉嚨。
淵雲一動不動,只是兩顆碩大明亮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銀瀾,露出點點厭棄。
那樣的眼神一針又一針的刺入了銀瀾的心臟,可他,無能為力。
他必須親手將此進行下去。
站在一旁的淵霧見到自己的女兒被強行餵了不知名的液體,也未著急,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著,像被什麼控制一般。
可若細看,便會察覺那呆滯的眼神中斷斷續續的閃爍著些許光芒,蓄勢待發。
銀瀾壓了壓內心的情緒。
修長冰涼的手拿著白練緩緩地繞到淵雲的後腦處,打了個結。而此間不經意的觸碰使他的手,輕微的,不被人察覺的顫抖了一瞬。
“很快的,阿雲,不要怕”銀瀾口氣中帶著安撫,執起的玉匕首迅速沒入淵雲的皮肉。
“啊啊啊……這是什麼,好難受”淵雲耳邊響起的哀鳴更加模糊可怕,彷彿來自血腥的煉獄,空靈的讓人毛骨悚然,似遠似近。看不見,動不了,也說不出話,周圍一片黑暗,鼻腔全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體內的靈力倒行逆施,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它順著匕首的尖端在全身遊動,讓她的筋脈寸寸欲斷。不僅如此,那把匕首劃過的每一寸肌膚都像是在燃燒,燒到極致後又澆上至冰之水,一瞬極寒,一瞬熾熱。這種感覺,後漸漸的滲入骨髓,沒入心臟。。
一遍又一遍,如此迴圈,永不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