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茗朝還是沒有痛下殺手。
她性格果決,關鍵時刻狠得下心腸,但本質上並非是一個真正嗜殺的人。當年平遙血夜,死在她手裡上百人,主要還是因為對趙家的仇恨。而在那之後她也得到了一些經驗教訓,她當時的衝動選擇不論到底是對是錯,但陸趙之戰客觀上的直接導火索就是她沒錯了,她當時的舉動也確確實實給家族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自我反省,總有所得。
她也猜測到了眼前這來犯者應當是出自青峰門,固然自己這一邊佔著驅逐外敵的大義,但若是直接動手取人性命,說不準回頭就會有一些原本可以避免的麻煩降臨到家族頭上。
不是說這幾人不能殺,但若是真要殺,也得想清楚後果再殺。
陸茗朝冷著臉盯著魏武海,但魏武海還是不由得長長的舒出了一口氣。
他進而想到:“剛剛那把劍……不,是錐,離我的心臟只有零點零一公分,但下一刻,我求饒的姿勢可真帥——再慢一點,就特麼真的狗命不保!”
看著陸茗朝的神色,魏武海尷尬地笑了笑,領悟了這位啟明修士的意思。
他手一鬆,取消了對法器的控制,把剛剛掏出來、還沒來得及激發的咒符,雙手拿著交到了陸茗朝的手上。這期間,他的動作很輕緩,而且避免一切靈力的使用,不然萬一出現誤會就完蛋了。
陸茗朝把咒符接了下來放進了自己的儲物袋,復又抬了抬下巴。
魏武海秒懂,把自己的儲物袋也取了出來,給了陸茗朝。
在確認了魏武海身上除了腳下踩的那柄飛劍之外,再無其他有威脅的東西之後,她的目光又看向了稍遠一些位置的黃怡。
師兄魏武海都已經這麼做了,她還能怎樣?也只能乖乖的上來,如她師兄一般,把所有的東西都交了出來。
隨後陸茗朝押著二人,落到了地面上。
看著身邊那十幾二十個如臨大敵的練氣修士,尤其是其中一多半都是趙家人,陸茗朝的眼中不由自主的閃過一絲厭惡的神色,對於這種情緒,她也沒有絲毫掩蓋的意思。她並不介意別人感知到她對趙家人的恨意,哪怕現在趙家已經亡了。
不過她今天不會再動手殺人了。
此刻陸廷疇也從天邊降落了下來,他開口說道:“姑姑,你剛剛那一手……”
陸廷疇有點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內心中的感受,陸茗朝剛剛的戰鬥風格,實在是有些太出人意料了,他不是沒見過自家姑姑動手,但她這樣戰鬥那還真是第一次見。
關鍵也確實兇悍。
這種突擊讓人預料不到,自然也就極難防範,而且在貼身距離下,以啟明修士的靈力爆發再加上‘極銳之冰’這種神兵利器,威力確實不凡。別說像魏武海這樣的築基九層,哪怕是其他的一些啟明初期的修士恐怕也不好抵擋,一不留神、準備不充分說不得也要飲恨劍下。
不過,陸廷疇想了想,還是勸道:“九姑,這一招還是有些過於兇險了,以後能少用就少用。”
陸茗朝輕輕的點了點頭。
今天她本不想這樣的,但是要儘快解決戰鬥的話,動用三階法器是最佳選擇。可‘極銳之冰’這件三階上品的法器,她只是粗粗祭練了一番,根本做不到如臂使指,遠端操控應敵的效果不會很好。
為避免戰鬥陷入僵持,她也就只能出此策了。
其實,利用瞬身術突殺的方式,她是自己悟出來的。當年她還只是築基中期的時候,家族攻打水鬼湖泊,碰上的那隻巨大水鬼時,她就是這樣突然閃爍,一劍刺穿水鬼的眼眶,用法劍貫顱而入,奠定勝局;而後,當年平遙血夜中,她殺趙平亮,也是這麼殺的。
多次嚐到甜頭之後,她確實也會覺得,這一招兇險歸兇險,成功的收益也很高。
不過,後續要將其轉化成自己的常規作戰方式,肯定還得有很多改善的地方。
比如說,如果瞬身術可以連續閃爍,那是不是更靈活、更具威脅性、也更安全一些?
這似乎是她後續可以努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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