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被人逼迫,被人恐嚇的滋味,克萊門真是大半輩子沒體驗過了。
其實以往他也會經常,嚇唬他手底下的實驗體,就像是逗貓逗狗一樣,今天聽話就做點不那麼痛苦的實驗,明天不聽話就痛苦加倍。
克萊門想,枯燥的實驗是需要調劑的。
以前實驗體是他的調劑,現在,他成了別人的調劑。
克萊門看了看米禾手裡的藥瓶,這藥他是不敢吃的,這種重藥,再小的劑量都保不準會對他的大腦,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女士,我們可以談談嗎?”克萊門緊張的吞嚥著口水,試圖粉飾太平,“您的朋友確實在我們研究所做客,真的只是做客!我們救了她!她昏迷在混亂街區,如果不是被我們帶走,還不知道會遇到多麼糟糕的事情……”
米禾聽出了不對勁:“昏迷在國外?”
開什麼玩笑?
最重要的是,克萊門在說謊。
嘴巴會騙人,語言會騙人,甚至心跳有時候都會騙人,但情緒不會。
“你好像沒有聽見,我剛剛對封晉逸說的話。”米禾放出數十條精神力觸鬚,像捆粽子般將克萊門綁住,然後擰開藥瓶,“本來不該餵你藥的,因為你說的謊言不止一句,不過我很好奇這個藥的作用,所以還是先試試它吧。”
“不要——”克萊門瞪大雙眼,拼盡全力想要往後退避,可精神力觸手又豈是他能掙脫的?他瘋狂的搖著頭,“不要讓我吃這個!求您了!”
如果大腦受損,那他就全完了!
他的成就,他的榮譽,都是建立在他的智慧之上的,如果大腦出了問題,那他還剩下什麼?他會變成廢人!生不如死!
“這個藥是重效麻醉劑,人類的體質承受不住的!您還有問題需要我回答的對不對?如果我吃了這個藥的話,就沒辦法回答您的問題了!”
米禾的動作停住了。
她撩起眼簾瞥了克萊門一眼,笑道:“這就是你們給我準備的東西?”
克萊門渾身發抖。
因為實驗體零號始終處於昏迷狀態,他們所有的情報都只能靠猜和推測,為了防止藥效不足,不能藥倒非人類,這瓶麻醉劑在調配時,幾乎是下了最重的藥。
他們不擔心米禾會承受不住藥效。
他們要的只是新的實驗體,健不健康不重要,完不完整也不重要,活著就行。
——活著就行。
這也是他們對實驗體零號的要求。
“敵人。”米禾平靜的吐出兩個字。
克萊門露出茫然的神色。
他還不明白,被米禾視為敵人意味著什麼。
Ω星人善良且尊重生命,他們平等著愛著世間萬物,除了敵人。
Ω星人不會隨便剝奪任何物種的生命,除了敵人。
當被他們視為仇敵,那Ω星人的憐憫就不會再生效,他們冒著自己崩潰的風險,對敵人進行毀滅性的報復和打擊。
此時此刻,米禾將克萊門一行人劃分進了敵人的範疇。
她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只是微微勾動手指,繩索般的精神力觸鬚,就化作了鋒利無匹的尖刺,毫不留情的貫穿了克萊門的四肢。
在克萊門的慘叫中,米禾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
“現在,你可以誠實的回答我的問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