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禾不解:“是嗎?”
“是。”陸遠川像是想起了什麼,悶笑兩聲,“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看起來特別聖母……不是貶義詞啊,就是看著挺心軟的,還愛哭,又特別好忽悠。”雖然現在也挺好忽悠的。
米禾的呼吸微微一滯。
陸遠川沒察覺到她的異常,繼續道:“就拿我剛才爬窗臺那事來說吧,要是擱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看見我爬了窗臺,估計得當場掉眼淚,哭完還要再給我灌上一壺心靈雞湯,告訴我世界很美好,不要想不開之類的。”
“……”米禾僵住了。
陸遠川的語氣隨意,聽起來就像是幾句玩笑話,但落在米禾耳朵裡卻全然不是這麼回事。
因為陸遠川說的是對的。
如果是以前,她看見有人爬窗臺,估計得邊飆淚邊撲上去救人,完事還得再來一套Ω星人教科書級別的心理輔導,她之前救下米悠然的時候就是這麼一套操作。
可剛剛……她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陸遠川,當時除了浮於表面的恐懼以外,並沒有傳遞出什麼深刻的情緒,總之,那個時候,她的情緒確實沒什麼太大的波動。
這明顯是不正常的。
米禾怔怔地按了按心口,失去精神體的影響竟然這麼大嗎?
另一邊,VIP病房。
危昭臨把一個小玻璃碗放到大毛團子腦袋底下,熟門熟路的開始接眼淚。
大毛團子怨念地看了他一眼,但它剛剛掙扎地太狠,這會兒已經沒力氣動彈了。
既然反抗無效,毛團子果斷選擇了擺爛,但開擺之前卻還是努力地勾著脖子看向東南方。
危昭臨若有所思:“你從八點開始就一直試圖往那邊跑,那裡到底有什麼?”
大毛團子渾身一僵,連尾巴都不甩了。
“需不需要我帶你過去看看?”危昭臨眸光閃爍,顯然這個提議的目的並不怎麼單純。
大毛團子眼珠子一轉,看起來頗為心動,但下一秒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乾脆擰過身子背對危昭臨,兩隻前腿往耳朵上一捂。
如果要給這場景加個註解的話,那大概就是——不聽不聽,王八唸經吧。
大毛團子的左前爪沒了,這麼一捂頭,瞧著屬實可憐。
危昭臨靜靜看了它一會兒,突然轉動輪椅出了小隔間。
“不去就算了。”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忘了,危昭臨在離開時,忘了關小隔間的門。
大毛團子一動不動的在毯子上趴了半個小時,確定危昭臨真走了之後,它一骨碌爬了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到門縫處朝外看去。
病房裡十分安靜,外面也沒開燈,危昭臨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看起來應該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