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
靈堂已經佈置好,入目皆是一片慘白。
前來弔唁的親友來來往往。
王廉的獨女和妻子眼眶紅腫,神情甚是憔悴,等了十年,結果卻等回來一句骷髏白骨。
這結果,真不知是知道的好,還是不知道的好。
“王哥, 你就安心的走吧,日後嫂子這裡有什麼用得上兄弟的地方,我一定上刀山下火海義不容辭。”廖凱抹了把淚,拍著胸脯,說的釘釘截鐵。
“不用了。”羅海芝往火盆裡扔著紙錢,低著頭, 聲音沙啞。
“嫂子你不要客氣,我和王哥這麼多年的兄弟,有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說。”廖凱伸手去拍羅海芝的肩膀, “嫂子你節哀順變,畢竟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還是要向前看。”
旁邊王家閨女王鳳,一把推開他的手,不客氣的道:“用不著你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
“大侄女這話說的。”廖凱尷尬的收回手。
王鳳冷笑。
廖凱狀若無事地拍拍手,也拎起幾張紙錢往火盆裡扔,換了個話題:“嫂子,我哥走得冤,警方那邊怎麼說,這人走了, 是意外,還是人為,也總得有個交代。”
只沉默著燒紙的羅海芝終於有了反應, 抬頭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冷笑:“警方什麼都沒有說, 時間太久了,很多證據都已經消失了。”
說到這裡, 她起身拿起三支香遞過去, “既然你也說了和他是兄弟一場,那便給他上一炷香吧。”
廖凱沒理由拒絕,拿著香,藉著一旁的蠟燭點香。
可是,香遲遲點不燃,廖凱有些煩躁,心頭不斷打鼓,總有種不妙的預感。
他低頭,去看手上的香,卻意外對上了黑白照片上王廉的眼睛。
那雙眼睛死死的瞪著他。
廖凱嚇了一跳,手發抖,香掉在了地上,落在火盆中。
火盆裡的火苗劇烈燃燒,如火蛇一般向上攀爬,瞬間纏上了廖凱的衣服。
“啊!”廖凱嚇得叫了一聲,不斷用手拍打衣服上的火苗
羅海芝母女冷冷的看著這個人。
廖凱費了一番功夫,火苗終於熄了,他黑著個臉, 加上心裡有鬼,勉強應付了一聲:“嫂子,我家裡面還有事,就先走了,改天再來給我哥上炷香。”
說完,他就要走。
晚了。
靈堂的大門轟然關上。
廖凱臉色譁然一變,心頭怦怦直跳。
“幹嘛急著走,十年沒見的兄弟,怎麼也不打聲招呼。”旁邊側門開啟,鹿溪走了出來。
與她一同出來的,還有換上了新的壽服,終於恢復記憶的王廉。
廖凱看見面色青白,腳尖不著地,明顯不是人的王廉,嚇得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吞吞吐吐叫了一聲:“王,王哥。”
王廉逼近他:“廖凱,我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害我?”
十年前,王廉和廖凱是最好的兄弟。
廖凱被人騙著染上了賭癮,在賭場裡,輸了三十萬進去,被追債的堵上門,揚言他不還錢,就要砍了他一隻手。
廖凱害怕,親戚朋友借了個遍,王廉最為仗義,直接借給他二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