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彌上人長念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奇哉怪也!”
不再理會他二人,帶著後面的弟子,隨住持法師向寺廟後院走去。
但他跟來的弟子臨轉彎時又駐足,專門回頭望了望二人,若有所思。
待他們走遠了,四九發覺身體半天才恢復正常,一拉靈兒:“快走!”
靈兒嘟囔著:“這樣直接走啊?齋飯還沒吃呢!
白被老和尚嚇了一跳。”
四九感覺有些詭異,暗察不安全,還是早走為妙。
後院一間禪室內,廣彌上人轉著佛珠沉默不語。
一旁樓至問道:“師傅,那二人?”
“此二人,皆非常人,尤其是那女孩,居然是屍魃,奇怪的是她身有驚天異寶卻到處亂跑,又無絲毫殺人血孽,目光清澈單純,怪哉。”
樓至聞言一喜,急忙進言:“師傅,過段時間,就是五百年一次的無遮大會,我等此次與西部番僧對決,尚缺一寶,此次關係到我佛正統……”
廣彌上人捏著佛珠不動,沉吟半天,方長念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切莫傷其性命。”
樓至剛要出門,廣彌上人又說了句:“此屍魃,身無法力護持,卻精神輕靈、無礙晝行,施法之人必定高明。
樓至你性格剛烈,好勇擅鬥,不可親自出手,切莫沾惹因果。”
樓至愣了下,應聲出門。
他想了想,找到善誠寺住持:“廉律,你受戒多久了?”
“回稟師叔,師侄受戒已經一百多年了。當年若不是師叔護佑,我早被官府斬殺了。”
“廉律啊,你當年作為江洋大盜,劫掠周邊、縱橫四方,但不忘每年佈施大量錢財於寺廟,可見本心未失,與我佛有緣,故介紹你剃度託身本寺。
自你擔任住持以來,每年善款均上升不止,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贊在心裡的。
不過,你以後穿著不要如此浮誇,活脫脫一副暴發戶,要注意維護寺院形象,別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要想上升一個臺階,光靠上交善款是不行的,畢竟其他寺廟住持做得也不是太差,況且你還是半路出家,資歷不足啊。”
廉律急忙施禮求教:“求師叔賜教指點。”
“今天那對男女孩你看到了吧,師傅金剛伏魔佛眼發現兩人非常人也,乃是修羅轉世。
且女孩有重寶在身,那就是天大功德,到時候保你至少上升一個臺階。
二人身法輕盈卻沒有修行法術,速速將其拿來不得有誤,儘量活口。”
住持自皈依佛門以來,只有在夢裡,才能重溫那縱馬四方刀口舔血、無拘無束快意恩仇的日子,平時偶爾想起還得連連唸叨罪過罪過。
現在有奉旨放縱的機會,哪能錯過,尤其是這次法旨,來自當年的佛門首座廣彌上人。
廣彌上人當年佛法高深,據說幾百年前,為佛門降魔受重傷,修為大降,堅持辭去首座職務,做了一個閒散高僧,但其地位超然,佛門上下,極為敬重。
主持出去安排去了,他平日裡盡做些“奪泥燕口,削鐵針頭,辛苦把那善款湊。蚊子腹內剜脂油,鷺鷥腳上劈精肉,無中也能覓財有”,與其原本人生目標差異太大。
如今卻是腳步輕盈,面有喜色。
也不知道,可以劫掠二人和有地位上升提高修為的機會,哪個更令他高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