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聽到這樣一句問話,林苒被弄的措手不及:“這個……”
我要是實話實話,您會不會直接把我從平臺上丟下去啊?
莫執沒有看她,只是拉著她的手腕,帶著她慢慢地在觀景臺上漫步:“說實話。”
過了幾分鐘,他才聽到小姑娘小小聲地道:“其實有一點兒。”
準確來說倒也不是怕,是對死對頭天生的敬畏啊!
“為什麼,嗯?”感覺到她的緊張,他放輕了聲音,繼續問道。
要是落在別人眼裡——哪怕是莫家老兩口眼裡——都會十分詫異,莫執居然有這樣輕聲細語,耐著性子和人說話的一天?
這還是那個小時候因為太過理智冷靜,甚至讓自家姐姐懷疑是人工智慧機器人的莫二爺嗎?
但是隻要對著他心上的小姑娘,莫執就是用怎麼樣都用不完的耐心。
“二叔你沒有表情的時候真的很嚇人嘛。”林苒思來想去,避重就輕的選擇了這麼一個理由。
畢竟童年陰影什麼的,她說不出口。
“只要你不是自己糊塗,犯了原則性的錯誤也不承認,我不會對你生氣的。”雖然觀景臺從屋裡專門引了暖氣過來,可夜晚的風還是涼,莫執停下腳步,把她的風衣攏好,認真又鄭重的說道。
他從一開始就能感覺到,林苒雖然在他面前會流露出小女孩的那一面,可一旦有什麼事,下意識地還是因為怕他而選擇躲開。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而要化開林苒心中不知為何而產生的,名為畏懼的冰,顯然需要大量的時間和耐心。
而這些,是莫執甘願給她的。
揉了揉有些怔愣的女孩子的頭髮,男人的眼睛裡像是裝著一整片星空一樣璀璨:“苒苒,你不用急著改變,慢慢適應就好,我就在這裡,不會走的。”
“你說,我二叔這話是什麼意思啊?”第二天上午,林苒苦惱地對影片那邊的季安然說道,“因為這個,我昨天晚上做了一晚上怪夢。”
一想到那些夢的內容,林苒忍不住有些害羞。
她怎麼可能夢到那種彷彿言情劇一樣的內容,物件還是二叔啊!
都怪蘇明義,先前亂說那種話,看看,到現在都還有影響呢!
雁城的另外一邊,正專心研究股票走向的蘇明義突然就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連忙起身關上了用來透氣的那條窗戶縫。
“我覺得,會不會是莫老敲打他了啊。”季安然倒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莫老肯定是怕莫二爺對你太冷漠了,把你嚇得複習不好,他又不知道怎麼應付,乾脆就來問你了唄?”
林苒吃了口齊嬸切好的蘋果,掩飾自己剛剛的害羞:“你說的很有道理。”
“對吧,莫老的話他還是要聽的嘛。”季安然得意了起來。
嚥下去嘴裡的蘋果,林苒把後半句話補完:“可惜你說的這個人不可能是二叔。”
“啊?”不是說莫二爺最孝順的嗎,難道連莫老的話都不聽?
林苒攤了攤手:”你又不是沒見過我二叔,要是莫爺爺這麼敲打他了,他只會減少跟我在一起的時間而已。”
見不到面,何談對她太冷漠呢?
想想和莫二爺短暫的幾次照面,季安然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的。”
看著林苒苦思冥想的樣子,她沒忍住,還是說了自己最開始的那個想法:“其實你也不用多想,二爺既然都說了這個話,你就放心大膽別怕他了唄?”
“我也想啊,”說到這個,林苒就苦悶,“可是這就跟老鼠和貓的關係一樣,你讓老鼠不去害怕自己的死對頭,是不是有點兒強人所難了啊?”
她也不想的啊,尤其是在對莫執已經有了改觀的情況下。
季安然:“……二爺知道他在你心裡是貓的定位嗎?”
“你是怎麼做到把重點抓的這麼歪的?”
“反正你就儘量嘛,也有可能是你面對他的時候太小心了,二爺都覺得不舒服。”看著她苦思冥想的樣子,季安然還是把最開始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不等林苒回應,視訊通話就因為她這邊突然有個電話進來而被迫中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