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你們的狗命,與我何干。”任明決邪魅一笑。一劍挑起地上兩枚牌匾,劃出完美的弧形落入其手,便欲離去。
“任師弟怎生冷漠如斯。對女孩子這般粗魯,不妥、不妥。”林中一清冷男聲想起,溫溫柔柔,文文縐縐。晨間日光帶著絨絨光暈,不熱烈、不炙眼,給剛出林子的少年臉部上了一層柔軟。唇紅齒白,是個乾淨的小生。
佟雪有一瞬間的恍神,昨夜夢深,有一男子高高立於雲之巔,白衣飄飄顯出瘦削的肩,清爽白淨的樣子,一如眼前。內心一角好像遺漏了什麼重要之物,一絲絲兒疼。
看著呆愣的佟雪,來人笑容淺淺柔柔:“佟雪姑娘可是忘了在下?昨日我們見過的。”
“自難相忘,慕白師兄。”佟雪勉強一笑,眼前之人與腦海中的身影,似乎重疊了,那個看不清眉目的臉,彷彿本就該長這樣啊。佟雪想明,笑容更甚:“真是有緣,又見了。”
是呢,又見了,在昨日,在夢中,在今日。
大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佟雪想著,一個夢而已,何故如此能牽引自己心神,想開懷,便也放下了。
“慕白師兄可有法子,對付那難纏的黑毛怪?”佟雪的目光自白淨慕白的臉移至前方,指著發狂的灌鼠道。
“哼,手下敗將能有啥辦法。”任明決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道,睥睨中全是不屑。一副嘴臉極是欠揍。
“佟雪姑娘且看。”慕白完全無視任明決的挑釁,獻寶似的,自懷中拿出一枚符紙:“此符名喚【一葉障目】,可令中此符咒者短時間失去視覺。不過有些人,未用此符也是眼瞎,目中無人。”
慕白含沙射影笑罵著。
“姓慕的狗雜碎,說誰呢!”任明決怒了,拔刀便欲衝過來。
“行了,任明決,我們的事容後再說,眼下解決了這大個頭才是正事。不然誰都討不著好。”慕白看似溫溫和和,一番話說下來卻是唬住了衝動易怒的任明決,任明決修道一途頗有天賦,實力直逼天縱英才徐倪了,可能心思全用在了修道上,人情世故一竅不通。
見任明決收起了長劍,立於一旁,雖未再使破壞,看著也無幫忙的意思。大家也不指望他的幫助,只要能夠不拖後腿便好了。
慕白雙手執符,一番唸唸有詞,而後向前飛射貼在了黑毛怪的身上。
不知是過於疼痛還是過於驚嚇,黑毛怪灌鼠已然狂躁不已,捶胸鈍足橫衝直撞,卻是失了方向,無上的戾氣也白白擊在了空中,如一柄大錘垂在雲端,擊不起一絲漣漪。
佟雪將腿部受傷的徐倪,安置在糰子歇息的大石旁,軟軟糯糯的糰子,如此大的動靜下還在酣然睡著,到底是個孩子。
慕白和佟雪雙雙配合,誘導灌鼠王前進的方向,已然逐漸遠離糰子和徐倪,偌大一片草叢,一個大毛怪,兩個小人兒,不停地轉著圈兒,大毛怪一拳一個巨坑,所過之處,遍地開花,塵土飛揚,因失了準頭卻未傷及人分毫。
真如瞎子摸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