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六斤說:“黑寡婦沈芸,認識嗎?”
姜晴黛眉緊蹙,“我只知道,有個老婦叫芸娘,不知道是不是您口中的黑寡婦。”
“她身邊是不是帶著一個六七歲的女娃娃?”羅六斤用手比劃了一下,“那孩子大概這麼高。”
姜晴默然,片刻後,緩緩地點了點頭。
羅六斤嘆了一聲,“果然是那妖婆沒錯,你身上除了金蠶蠱之外,還有鐵線蠱,這鐵線蟲猶如銀絲,滲入血液脈絡,盤旋纏繞,要殺死它,非常棘手。”
當所有人被羅六斤說得心驚膽顫時,劉三胖適時插嘴:“老毒怪,你不用在那裡危言聳聽、拐彎抹角了,要多少錢,直說吧。”
“這個數。”羅六斤伸出五根手指,“這金蠶蠱,我賣你的人情,收她十萬塊。但鐵線蠱難解異常,收她五十萬,是行情價。”
“行情個屁啊!”劉三胖擼袖子說,“你一張嘴就是數十萬,怎麼不去搶?”
“犯法的事,我老頭子從來不做。”羅六斤搓了搓手,一臉陰險地說,“是刷卡,還是現金呢?”
“這張卡里有一百萬。”季晨掏出一張卡,“錢不是問題,只要你有與之相配的本事。”
羅六斤一把搶過季晨手中的銀行卡,老臉笑成一團,活到他這歲數,還這麼見錢眼開。劉三胖捂臉,感覺認識這老毒怪好丟人啊。
羅六斤的一身毒術登峰造極,用他的話來講,用毒之人也是解毒高手。古有神農嘗百草,他這身毒術同樣是以自己作為人體實驗練就而成的,所以他才敢肆無忌憚地碰觸任何的毒物,因為他早已百毒不侵。
雖然羅六斤這番言論有自誇的嫌疑,但是劉三胖在這一方面,從來沒懷疑過羅六斤的專業性。他不敢說羅六斤的醫術是苗疆第一人,但放眼整個苗疆,能和羅六斤比肩的人物,不會超過一手之數。
劉三胖之所以說這麼多,無非是想讓季晨和姜晴放心。不過他忽略了一件事,就算姜晴和季晨不相信羅六斤有如此高明的醫術,他們也沒有別的選擇。
從解毒要清洗傷口以及最後的服藥包紮,當羅六斤處理好季晨和劉三胖身上的屍毒時,已是日漸黃昏。姜晴用不慣山裡的土灶,做不了飯,就隨便切了點野果,端進屋裡。
劉三胖自告奮勇地做飯去了,羅六斤用布擦了擦手,準備幫姜晴解蠱毒。他說,金蠶蠱和鐵線蠱無法同時解決,需要分兩步進行。
不管分幾步,也不管解毒過程中會多麼痛苦,姜晴都可以接受,只要能幫她把蠱毒解了就行。
等羅六斤忙完,已經晚上九點了。這幾個小時裡,他嘗試了六種方法,才把金蠶蠱解掉。他不敢輕易動鐵線蠱,按他的話說,這東西是芸娘下的,如果他沒有絕對的把握動這蠱毒,有可能會害了姜晴。
蠱蟲與養蠱之人是有感應的,這是苗疆的不傳之秘,各家手法都不一樣。所以說,要解決鐵線蠱,遠比金蠶蠱困難許多。
姜晴有些累了,隨便應付了晚飯,就回屋裡休息了。在迷迷糊糊之間,她彷彿聽見季晨在打電話,季晨的語氣有些沉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第二天醒來,姜晴見季晨趴在她的床頭睡著了。他的劉海半掩著額頭,青色的筋絡異常清晰。他的眉毛動了一下,緊閉的雙眼跟著睜開,迷糊地看了姜晴一眼,腦袋抬起,問:“你醒了?”
“你有床不睡,趴我床頭做什麼?”姜晴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
季晨打了個哈欠,說:“你以為我願意啊,我昨天剛想起一個事兒,正要跟你說,發現你好像在做噩夢,我不放心,想著陪陪你,誰知道不小心睡著了。”
“想到什麼事了?”姜晴問。
季晨撓了撓後腦勺,說:“魔力要到時間了,我又要變成哈士奇了。”
被季晨這麼一提醒,姜晴才想起好像是這麼一回事。時間的確差不多了,她目前無法使用魔法,幫不了季晨。
只是等會季晨變成哈士奇,她該怎麼跟羅六斤和劉三胖解釋呢?
這莫名其妙的多了條狗,是有一點突兀。
姜晴去隔壁屋找劉三胖,劉三胖已經起來了,正在院子裡搗鼓一個饕餮朱紋鼎,這鼎只有巴掌大小,是劉三胖從黑蝨洞中倒出來的。
至於那株鬼臉花,被他丟給了羅六斤。
姜晴打了個招呼:“胖子,早上好啊!”
“早上好。”劉三胖頭也不抬地問,“季晨呢,還沒起來呢?”
“他一大早就走了啊。”姜晴臉不紅心不跳地睜眼說瞎話,“你難道不知道嗎?”
“走了?”劉三胖終於抬起頭,“他走這麼急幹嘛?”
“誰知道呢。”姜晴顯得滿不在乎地說,“他昨天接了電話,整個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應該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吧。”
“那他就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劉三胖不太相信。
“我一個人在這怎麼了?”姜晴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妥,“話說回來,你能幫我弄點碧璽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