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齊煊讓管家給他們送來夜宵。
看著面前冒著熱氣的生滾魚片粥,還有跟她家小區附近那家早餐店做出來的生煎包一模一樣的生煎,溫一諾滿足地吁了一口氣,閉著眼睛聞了聞那香氣,笑著說:“……果然味道聞起來不錯,不知道吃起來是不是也一樣。”
“溫大天師請用。”沈齊煊彬彬有禮地抬了抬手。
溫一諾發現,只要沈齊煊想有禮貌,他就能有禮貌地讓人挑不出一絲錯。
再回想沈齊煊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為了沈如寶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和疏離,跟現在真是判若兩人。
溫一諾在心裡唏噓感慨著,她自己的心態也跟當時判若兩人。
那時候她特別害怕得罪沈家這樣的大佬,對他們不說唯唯諾諾,也是儘量婉轉討好他們,不想激起他們太多的反感。
現在她當然腰桿硬了,有了何之初那種人做大哥,至少沒人再敢對她甩臉子,動輒威脅打壓了。
溫一諾不想借何之初的勢去打壓別人,因為借了的東西,都是要還的,包括狐假虎威的借勢。
小時候張風起給她講故事,像這種“狐假虎威”的成語故事,張風起都會編一個結局給她,告訴她利用老虎耍威風的狐狸,最後是被老虎吃了,因為借了的勢,是要還的,還不了,拿命抵。
但是如果是狐狸被欺負,利用老虎的威勢嚇退對方,那就沒事了,因為因果被威嚇它的那一方承受了。
在這種心態下,溫一諾再看沈齊煊,褪去了那層大佬光環,他也只不過是一個陷在“黑魔法”的普通人。
其實溫一諾並不確定沈齊煊是不是中了“黑魔法”,畢竟他跟祝鶯鶯的情況有很大不同。
這一點溫一諾還是可以分辨的。
但是沈齊煊肯定是沾染了一些不該沾染的東西,所以靠近她才會覺得舒適。
溫一諾對自己的能力還是有點自信的。
蕭裔遠這時說話,打破了溫一諾的思緒。
他慢吞吞地問:“……沈總,您有這種感覺,有多久了?”
沈齊煊想了一下,“其實並不久。好像就這兩天。”
溫一諾:“……”
“……以前您沒有覺得靠近諾諾就覺得舒適?”
“要聽實話嗎?”沈齊煊笑了一下,搖頭說:“真沒有。以前我也沒有不舒服過,就這幾天,突然感覺渾身不殆勁兒。”
“那就是近幾天的事兒。您這裡的‘邪祟’應該是新生的。”溫一諾若有所思,抬頭往餐廳四周看了看。
她沒有看出異常的情況。
而且這裡的風水其實非常好,在她打破那層紅光罩網之後,氣運流通不受阻滯,就更好了。
這麼說來,那層紅光罩應該就是這幾天才佈下的。
到底是誰呢?
溫一諾一邊用生煎蘸著生滾魚片粥吃下去,一邊思索著這個問題。
吃完兩個生煎,她拿餐巾布擦了擦手,笑著問沈齊煊:“沈總,你們家這兩天有客人嗎?”
“沒有。阿秋本來說要請客的,現在她突然回國了,估計也沒法請了。”沈齊煊不以為然,低頭舀了一勺生滾魚片粥,拿到嘴邊吹了吹,然後慢條斯理吃下去。
他吃東西的儀態非常好看,一看就是從小家教很嚴的樣子。
溫一諾想到幻境裡那隻火狐,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它對溫一諾來說,亦正亦邪。
她覺得它“邪”,是因為它裝成蕭裔遠,企圖嚇唬她,還有環境裡的那些人,也挺怕它的。
說它“正”,大概是因為客觀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