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現在不能死,溫燕歸被他們牽扯進來了,他可以沒有尊嚴,沒有地位,沒有……錢,也不能讓她受到一點點傷害。
溫燕歸看見張風起跪在地上拼命求饒,眼淚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她想讓他別這樣,讓他不要為了她低三下四,可是她的嘴被堵住了,她一個字都喊不出來。
遊先生看著張風起馬上變臉求饒,更加看重溫燕歸的作用,不由向歐陽老闆進言說:“歐陽老闆,看來他妹妹是他的軟肋,我們不如把他妹妹抓走……”
“住口!”歐陽老闆突然暴怒,也抽了遊先生一個耳光,“他已經簽字了!我答應他不動他的家人!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遊先生向來心高氣傲,從來沒被人這樣對待過,實在忍受不了歐陽老闆的作態,朝他拱拱手,“既然歐陽老闆已經跟張大天師達成協議,就用不著我了。——告辭!”
他毅然轉身離去,腳步匆匆,很快就走得看不見蹤影。
歐陽老闆的手下擔心地問:“老闆,就這麼讓他走了?”
歐陽老闆頹然抬了抬手,“算了,就讓他走吧。人家這是大佛,我們這小地方,本來就供不起。”
“……那您還動手打他?”
“我不能打嗎?!他再厲害,也只是個幫閒!——我看他是色迷心竅,看上別人的妹妹了!”歐陽老闆冷哼一聲,走到張風起和溫燕歸面前,半蹲下來,說:“我不求別的,只求財。你們好好賺錢,一年之內給我五億,還是很有希望的。”
他站起來,看著這裡的林地,感慨地說:“我把這個地方賣給你們了,這別墅沒法蓋了,但你們還有地啊……所以我對你們還是不錯的。”
歐陽老闆抽出一支菸,旁邊的手下很狗腿地湊過來過來給他點燃了。
他抽了一口,回頭看了看還在地上的溫燕歸和張風起,揮手說:“給她解綁,把他倆的手機拿走扔了,我們下山。”
走了幾步,回頭警告溫燕歸和張風起:“我最後說一次,千萬別報警。如果報警,後果自負。”
沒多久,整個工地上的人全走光了,只留下幾臺挖土機,還有一個嶄新的棺材。
發電機他們也帶走了,工地上沒有了電,架起來的路燈也都熄了。
月光漸漸明亮,透過林木的縫隙照在半山腰上。
不時有夜梟的聲音此起彼伏,還有昆蟲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切很快又歸於寧靜。
溫燕歸坐在地上,說:“大哥,我帶你下山去吧。我們的車在山腳。”
張風起苦笑:“別傻了,他們會把車留給我們?”
溫燕歸:“……”
她想起自己被從車裡拖下來的時候,對方好像不知道用什麼手段開啟了車門。
車鑰匙都在車上。
“可惜他們把我們的手機都搜走了,不然還能給我師父打個電話,讓他想辦法來接我們回去。”張風起長嘆一聲,“是我不好,連累你了。”
是他膨脹了,以為自己無所不能,結果還是被重重擺了一道。
溫燕歸嘆了口氣,“你要這麼說,那是我連累了你。如果不是我,你現在是國外名牌大學的微電子學教授,過得不知有多好。”
她一邊說,一邊用自己的衣袖給張風起擦著臉上的泥土,還有血淚。
她的動作很輕柔,一點點地,把他的臉擦得乾乾淨淨。
山林裡的晚上,還是有點涼。
溫燕歸發現張風起已經開始發燒了,心裡更是著急。
她用盡全身力氣,扶著他站起來,說:“我們去棺材裡待著吧,比外面強一點。棺材蓋上還有通氣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