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休艱難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搖晃的靈驅車內,身上綁著用碎布條充當的繃帶。
“大人,您醒了,您昨晚可嚇死我了!”車伕道,昨晚他正握著周子休的傷口,這位大人胸膛和腰間的箭矢突然就斷了,陡然間血流不止,他本就對靈氣控制不熟,又慌了神,怎麼也止不住血,可就在他惶恐不安的時候,傷口突然自己止住了血,這才讓老實巴交的車伕放下心來。
周子休身體依舊很糟糕:“我昏迷了多久?”
“一晚上。”
“我們還有多久可以趕到江嵐城?”周子休問道。
車伕道:“還要一天。”
“怎麼會還要一天,昨晚難道沒有趕……咳咳咳……”周子休一激動,牽動了胸口的傷痛,連咳好幾聲。
“大人,您身體狀況太差了,快了您的身體可受不了啊。”車伕苦著臉道。
“不用管我,只管往開你的,今天必須進城明白嗎?”周子休道。
“大人……”
“照做就是了,我死不了。”周子休掙扎著坐起身來,拿出兩個小瓶,一個是夏靈兒給他回覆靈氣的,昨晚第一次動用自然元素,將他體內的靈氣消耗一空,現在還感到空乏,另一個是在公會時陳.希蘭給他的療傷藥。
周子休盤膝而坐,調動靈氣催動藥效,傷口處肉芽生長又痛又癢,換做平時周子休早就大喊大叫了,現在卻咬著牙沒有發出沒有哼一聲。
車伕得了周子休的話,不敢有一絲停留,這位大人是城主府親自安排出行的,怕是有什麼急事耽擱不得,昨晚的刺殺想來也是如此,沒想到我老劉這輩子還有這樣一段,回去後一定要讓老張、老李兩個傢伙好好聽聽!
傍晚時分,周子休從冥想中醒來,伸手扯下胡亂綁在身上的碎布條,除了胸前那一箭傷及肺腑外其它都好得差不多了,他取出繃帶自己把胸前的傷口重新包紮了一遍,又取出一套黑色衣服換上,從從外表根本看不出受過傷的樣子。
周子休翻過欄杆坐到車伕身邊,手裡捏著一根菱形的箭頭,看向已經出現在視野範圍內的江嵐城方向:“這錢你拿著,回去壓壓驚,我們遇襲這件事,誰也不準說,知道嗎?”
“大人,這錢我可不能收!城主大人愛民如子,咱為城主府辦事,一定盡心盡力,大人放心,我嘴最嚴了,這件事絕對不會說出去。”車伕拍拍胸膛道。
周子休點點頭沒說話,將錢袋放在了靈驅車後面的座位下,咳嗽兩聲,胸前的傷口還有些隱隱作痛,秋風已經開始轉涼,周子休把鼻尖埋在衣服的領子裡閉目養神。
沒多久,靈驅車便駛進了江嵐城,周子休馬不停蹄地趕往城主府,發現城中的巡邏人員比原本多了不少,見周子休歸來,常興慶立刻將周子休迎了進去:“周兄弟,怎麼樣,找到寶蠶了嗎!”
周子休點點頭,問道:“常統領,我回來的時候看到江嵐城守備多了不少,是不是城裡出什麼事了。”
“還不是那群宵小之輩,雖然城主抓了上次襲擊你們的幾個人,可主使者依舊藏在城內。”常興慶壓低了聲音道,“城主大人所帶領的靈師部隊又出了這樣的事,現在外派出去的四個統領召回來了三個,就是怕有什麼萬一。”
周子休點點頭,張譚身為江嵐城城主,也是江嵐城第一強者,若是心懷不軌之輩,知道他靈力盡失,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周子休深吸了一口氣,跟著常興慶,繞過長廊進入後園。
屠蠻蠻正坐在亭子裡對著一張圖紙大皺眉頭,高楊抱著鎮山劍坐在臺階上一臉擔憂:“現在還沒回來,你們說子休會不會……”
“閉嘴!”屠蠻蠻斥道,原本藉著圖紙轉移的注意力一下就被他勾了回來,陳.希蘭被擄走的事,給公會傳的書到現在都還沒有迴音,如果不是因為張譚他們中了伏魂香,她早就回尉武城找老頭子了。
“我就說不讓子休去……”身高兩米的漢子耷拉著腦袋,抱著劍嘟囔道,事已至此,他是在不希望周子休為了幫他們找玄絲冰紋蠶而丟了性命。
倒是張譚平靜,醉在一片品茶,一點都看不出因為中了伏魂香後的慌張:“放心吧,小週一定會回來的。”
正說著外面傳來常興慶的聲音:“大人,周兄弟回來了!”
“子休!”
屠蠻蠻登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連筆都掉落在地,高楊也是一臉激動,一個穿著黑衣的青年跟在常興慶身邊走進園中:“蠻蠻、楊哥,我回來了!”
“讓我看看,你沒受傷吧!”屠蠻蠻小跑著衝到他面前。
高楊也跟了過來,什麼都沒有問,只是一拳輕輕捶在周子休肩頭,此時的高楊因為伏魂香顯得十分虛弱,很顯然毒素已經開始破壞他的經脈了。
張譚放下茶杯,起身道:“小周,玄絲冰紋蠶找到了嗎?”
“找到了。”周子休將趴在他領子上睡覺的小白提起來,放到高楊胳膊上,“小白,把他身上的毒吸出來。”
玄絲冰紋蠶小白晃了晃大腦袋,像是沒有睡醒的樣子,一口咬在高楊手腕上,高楊頓時露出痛苦的神色:“呃啊!”
高楊全身筋肉隆起,無法言喻的痛苦啃食著他每一寸經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