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的咒術作用在周子休身上時,那自行運轉的功法,彷彿是得到了期盼已久的養料一般,在周子休體內奔騰。
毫無生機的身體,隨著風水寶錄功法的運轉,逐漸有了氣血,不在冰冷。
功法的貪婪吸收,導致周子休身體的傷勢沒有得到任何治療,江臨雪不得不再次施展咒術來修復周子休凹陷的胸膛。
但這個男人體內運轉的功法卻宛如霸道的惡犬,強行將修復胸膛的咒術奪走,化作自己的養料。
每次都是如此,江臨雪已經施展了三次咒術,以她的實力如此施展這樣強大的咒術也吃不消,獨有屬性元素被消耗一空,只能施展一般的治療咒。
這次周子休體內的功法卻沒有在搶奪,任憑咒術施為,修補他的傷痕,可這種治療咒根本不如之前蘊含特殊屬性的咒術那般霸道,修復這樣的傷勢乏力無比,就像江臨雪心中所想,受了這樣的傷根本不應該活下來,又豈是這種一般的治療咒可以恢復的。
就連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周子休體內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憑藉江臨雪咒術生成的濃郁氣血,如同靈氣一般湧入周子休周身365處正穴,每一處正穴都宛如血海翻滾,滌盪每一縷穿過的靈氣,反哺給周子休的身體。
靈氣在他體內翻湧而出,極細密猶如蠶絲。
江臨雪退開兩步,驚奇地看著周子休的變化,這些靈氣所化的絲線,如同蠶繭一般將周子休層層包裹,大概是胸膛的位置浮現出一個神秘的方塊文字。
如果周子休醒著一定能認出來,這個七筆構成的方塊文儼然是個‘兵’字!
“這是怎麼回事?”屠蠻蠻問道。
“我也不清楚,這是他的功法所化,應該對他沒有壞處。”江臨雪也無法確定。
周子休感覺自己似乎被液體包裹著,還有一股大海的鹹腥味,猛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幽暗的空間被無邊的海水所包裹,在他面前一頭宛如巨鯨一般的大魚,正一動不動地盯著他,昏暗的海水讓他無法看清大魚的模樣,只能看到它在黑暗中龐大的輪廓。
周子休鬼使神差地想要伸手去摸,手伸到一半卻感到被無形的東西擋住,他跟這頭大魚之間像是隔著一堵透明的牆。
雙手扒在透明的牆上,周子休試著湊近了身子,對面的大魚似乎能夠感應到,也向前靠了靠,一人一魚隔著這層看不見的薄膜對視。
突然周子休感到一陣窒息,胸膛中的氧氣耗盡,在水中憋的難受,這才想起自己此時的處境,兩條腿來回晃動,奮力向上遊。
他動的一刻,大魚也同樣調轉身體,向上游去,從昏暗道光亮周子休已經不記得自己遊了多久,那頭大魚就一直跟在他的身旁,他快它也快,他慢它也慢。
當週子休衝出水面的一刻,大魚的身體在接觸水面的一刻化作泡影消失不見,彷彿只是周子休的幻覺。
浮在水面環顧四周,這裡跟他的喚來祭靈鯤魚的地方一模一樣,當他回過頭的一刻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水面,一如當初來這裡的時候。
“當時我好像化作了一頭鯤從九淵而起,衝向雲霄。”周子休突然自言自語道。
話音剛落,腳下的海面突然變得一片漆黑,一頭鯤魚衝出水面,載著他騰空而起。
“雙翼一展,化而為鵬!”周子休張開雙臂,任憑風聲在他耳邊吶喊。
腳下的鯤魚巨大的雙鰭一展化作雙翼,仿若垂天之雲。
“擊水三千里,扶搖而上者九萬里!”
鯤鵬帶著他,乘風而上,衝出蒼穹,此時的周子休竟身穿寬大道袍,雙目閉合,長髮束於腦後,隨風而揚。
轟隆隆隆隆!!!
九天暗沉,電閃雷動,周子休怡然不懼,僅僅在衣衫上輕輕一撣,便將披身而下的雷電宛如灰塵一般撣開。
突然腳下鯤鵬如雲煙消散,周子休從蒼穹之上跌落,陡然睜開雙眼,身上的道袍長髮盡皆消失不見。
“啊!!!”
靈氣化成的繭中傳來淒厲的叫聲,靈繭猛然破碎,靈氣消散,周子休身體突然彈起,慌張地四下張望,看著自己的雙手,心悸地喘著氣。
“我沒死!我在哪?”
一道身影撲進他懷裡,七天了,整整七天,周子休被裹在靈繭中沒有絲毫動靜,高楊五天前就醒了,左家一行人也離開這裡,就剩下他們三人還留在北崖山。
長劍橫放於雙腿盤膝而坐的江臨雪也睜開眼,看到撲進周子休懷裡的屠蠻蠻,她袖袍的一角印出一抹鮮紅。
周子休穿上高楊扔給他的衣服,看上去完全不像之前受過傷的樣子,兩人輪流給他講昏迷之後的事。
“被靈繭包裹?”周子休詫異道,他完全不清楚自己身體發生了什麼,“我只記得做了個夢,夢見我在海里看見了一頭大魚,游出水面之後……就不記得了,等我再有印象的時候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子休,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適?”高楊問道。
“挺好的,感覺像是脫胎換骨了一樣,身體輕了好多。”周子休活動著四肢道。
“不是像,就是脫胎換骨了,你之前的身體已經糟糕到無藥可救的地步,這樣都沒死,你得好好感謝傳你功法的人。”
清泉流響般的聲音傳來,周子休才注意到附近還有人,轉過頭,他瞪大了雙眼,心臟像是被重錘擊中。
“江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