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原先是被元錦安提過醒的,知道錢洄為人嚴謹,眼裡容不得沙子。
此時見他有此反應,很明智地沒有開口求情。
只是點點頭,表示理解。
一旁的族老們見錢洄態度強硬,也很聰明地閉了嘴。
他們可以仗著輩分在族中倚老賣老,但對著錢洄卻不敢放肆。
況且,方才那些出言反對的不過是少數,若是為了給他們求情徹底惹惱了錢洄,把其他人的機會也剝奪了,那連帶著他們自己都要成了族中的罪人。
這樣的事,他們可不會做。
族老們的裝聾作啞,讓那些人開始慌亂起來:“我們也不過是隨口說說。”
這話明顯是底氣不足,說這話的本就是個牆頭草,見有人起鬨,便也跟著附和幾句。
此時見著錢洄這樣的反應,心中不免後悔。
最先起鬨的元錦寧卻絲毫不懼,他家中有田地,光是收租子就有不菲的收入。
況且他家中只剩他自己,要他去種香蕈,他沒那個精力,也並不現實。
因為沒有需求,就更是無所畏懼。
“又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你要我種,我都嫌髒呢。”
這話卻是犯了眾怒,不少人對元錦寧也存了一肚子意見。
“您既然對種香蕈沒什麼興趣,不如現在回了家,省得讓您一大把年紀站在這裡,累著了。”
“您家底厚,不稀罕做這事,只別家卻都過得不容易……”
元錦寧冷笑:“那田地的事,不給個結果,我就不走,你們也一樣,元錦安不是在那商人面前得臉嗎?就讓他幫你們求求情,若不然,那塊地的字據,你們大可不籤。”
這話的確是給了那些人一點希望:“錦安叔,您就幫我們求求情吧,我們也並非是有意的。”
“是啊,您就讓錢朝奉不要與我等計較,只要肯讓我們一同種香蕈,那田地的事,我們再無意見了。”
元錦安搖頭:“錢朝奉的事,我做不了主。”
這事本就是他們互相串通好的,故意引了這麼樁事出來,就等著那些人發難。
好順理成章地將那些心思過於活絡的人,清除出去。
此時又怎會替他們求情?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那田地您也不要了嗎?”
元錦安張張嘴,正想說話,卻聽得錢洄一聲冷笑:“今日你們即便是說幹了嘴,我做的決定也不會變,若是再糾纏不休,我便另去尋一家……”
這話的威力太大,族長也不淡定了,馬上表了態:“錢朝奉同意讓我們族中一同種香蕈,本就是錦安在其中出了大力,你們不思感激也就罷了,還出言無狀,如今落得這般結果,是你們咎由自取,與旁人無尤。”
其實族長看到這裡,多少有些看明白了,錢洄是站在他九弟那邊的。
此時他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幫他們說一說話。
而族人們聽了族長的話,也紛紛表示贊同。
即便是一直不說話的族老們,此時也旗幟鮮明地表了態。
“錦安自己發了家,還沒忘了族人,這是不忘本,你們該記得他的好才是,怎的還怨念上了?香蕈不耐熱,大家也都明白,別人都等得,就你們等不得?落了此番下場,能怪的了誰?不都是你們自己作的妖?”
“錦安已經做了自己該做的,你們自己不爭氣,惹了錢朝奉厭棄,莫非還能讓錦安擔了這苦果?”
“我看,這田地就給了錦安家吧,想必各位都是沒意見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