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昌朝什麼人物,哪裡能夠不知道沙盤的好處,但是徐德善說出這個主意之後,賈昌朝一下子就給徐德善來了一個腦瓜崩,道“徐德善,你還真是奇思妙想,那沙盤要是那麼容易做出來,還用等著你來說,這河北境內你知道多少個州縣,多大的面積,如何能夠把這麼大的土地做成沙盤。”
徐德善莫摸著腦袋道“這沙盤要做的話自然沒有那麼簡單,要各州各縣派出人去,詳細測量各地地形,如實上報,我等綜合考量,再實地勘察,方能夠做出這沙盤來。”
賈昌朝道“那要多少時間。”
徐德善道“我估計,快的話兩三年,慢的話,五六年也就成了。”
賈昌朝又打了徐德善一下道“那不就是了,如今河汛只在幾月之後,三四年五六年的事情,你現在說幹什麼。”
徐德善奇怪道“大人,製作沙盤,乃是一件一勞永逸之事,不止治河用得上,無論用兵,屯田都可以參照沙盤進行,功在當代,利在千秋,怎麼就不能提了,再說這河患年年都有,如此說來,這沙盤永遠也做不成了唄。”
賈昌朝想了想道“你這話,也有道理,可是這其中還有一個困難,你方才說了,想要製作這沙盤,要各州各縣皆都出人測繪,可是那派出的人不同,測量的結果與標準也都不同,最後匯總在一起,定然是千差萬別,不成整體。”
徐德善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再交給他們一套測繪製圖的辦法好了,只要他們按照我的標準來畫,定然出不來多少偏差,就算是有偏差,最後稽核的時候,也好區別改正。”
徐德善看賈昌朝還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又說到“賈大人,你想想,刻畫國土沙盤,如此豐功偉績,若是在你手裡完成了,待到我皇大壽之時奉上,你說皇上要有多麼的驚訝與欣賞,這一份功績,不還是要算在大人頭上。”
賈昌朝聞言,當時那個氣啊,怒道“我賈昌朝乃是正人君子,當官為的是造福天下蒼生,這等拍馬屁的事情,我可做不出,你休要在這裡羞辱我了。”
徐德善答應一聲,道“那我休息一會兒,不知道我是住在你府上,還是出去自己找地方住,要是找地方住,房錢給報銷不。”
賈昌朝更氣道“滾……嗯,你回頭記得把你的那個測繪之法想一想,寫下來,寫的清楚明白一點,我叫各州府官員學習。”
……
徐德善雖然是被賈昌朝趕走的,但是賈昌朝哪能叫徐德善真自己住在外面,安撫使身為河北路最高官員,住宅也一定是河北境內最大最好的地方,賈昌朝的手隨便一劃拉,就給徐德善安排了一個小院,就挨著賈昌朝的私宅,還從自己媳婦手裡面找來了兩個丫鬟伺候徐德善。
徐德善原本以為自己也算是大戶人家出身了,可是到了賈昌朝這裡才明白,自己原來真的是太膚淺了,一個六品辭官回鄉的國子監司業算什麼,那不就跟一個農村裡的土地主嗎,看看人家賈昌朝家裡,這才真正的是當朝權貴,宋朝大佬應該過的頂級富貴生活。
可憐徐德善從小到大,除了兩位主母一個姐姐,其他的女人都沒見過幾個,而後等賈昌朝把兩個十四五歲,如花似玉的小丫頭直接領到自己房間裡來的時候,正在穿褲子的徐德善一下子就傻在那了,任徐德善平常伶牙俐齒,在這個場面下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賈昌朝,你那聖賢書是怎麼讀的,不知道進門之前要先敲門的嗎?”徐德善大叫道。
“呵呵,這是我家,我今自己家難道還要敲門不成。”賈昌朝笑嘻嘻的,示意兩個丫鬟上前幫徐德善穿好了褲子,給徐德善使了一個眼色,而後無比舒暢的走了。
從此以後,徐德善便在賈昌朝這裡住了下來,按說這裡乃是安撫使府,匯聚了河北各州府的軍機鑰匙,機密要地,理應當防火防盜防外人的,但是賈昌朝真就信任徐德善,偌大的一個府裡面,任由徐德善來回行行走,只要不跑到後宅偷看自己媳婦換衣服就行。
徐德善也很自覺,在跑人家廚房偷吃了幾回東西被抓住之後,就老實的很多了,每天老老實實的,到書房找賈昌朝上班,若是賈昌朝有事去忙,徐德善則一個人看書。
當然,賈昌朝對徐德善這麼好,自然不能叫徐德善一個人悶在家裡,每逢有空閒的時候,都領著徐德善前去拜訪大名府中的高官顯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徐德善是賈昌朝帶來的原因,徐德善一下子在大名府中成了名人,每到一處,都能叫人讚不絕口,比如說穿的衣服好看,進門先邁左腳等
等,反正無論怎麼誇,最後話題還是要回到賈昌朝教導有方上來。
當然,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徐德善的,這其中也有特例,比如說大名府的兵馬司總管,明鎬。
雖然說明鎬在兵馬司做事,可是按照宋朝的慣例,武將在什麼時候都是不能掌權的,所以明鎬也是科考及第,正經八百的讀書人出身,可是是因為明鎬長的粗獷了些讓人看著頗有些勇武之氣,所以自從明鎬當官,就沒離開過軍隊這一塊,從防禦推官,到大理寺丞,到判官,通判,陝西防禦使等等,反正是長官一任沒有做過,做的都是當地的二把手,而且還是以軍事為主。
其實這樣的資歷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二把手就二把手唄,只要每年都能升官不就得了,但是明鎬不這麼認為,他總覺得自己一個讀書人,本應該出謀劃策,為國家大事出謀劃策,實在不行,也可以治理一方,造福百姓,可如今被束縛在了這半文半武的職位上,和自己的理想相差甚遠,明鎬心中很是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