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偏僻處,蕭影抬手掀下面具。
“蕭公子,回去你教我吧。”
蕭影抽手將面具收好,握上她的手一邊走一邊問道:“你學易容做什麼?”
“技多不壓身,多一技傍身,遇到危險時,說不定能用上。”
“倒是有理,你這麼愛惹麻煩,仇人又分外多,是應該多學幾藝,回去教你。”
“蕭公子,答應就答應,能不能別在答應前,還要打擊我,對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圍在一起,看什麼?”
“謝奕暴斃了。”
“什麼?”
“昨夜與裴風假裝巡營士兵,尋找喬書羽的時候,路過謝澤的營帳,無意聽到他與身邊親信的對話。大致是他害怕謝奕更向著謝凌,深夜時分,趁謝奕熟睡,派親信向謝奕下了蠱毒,在宴會上,讓親信控制藏在他體內的蠱毒,使他暴斃。”
南風靈震驚地說不出話。
好一會,她才緩過來,“沒想到,他竟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連弒父這種事都做地出來。”
“你不怪我袖手旁觀,不救他?”
“這是他們自家的事,我們憑啥管,謝奕那人品我可不敢恭維,再說了,浣月國正與西越開戰,我們是敵人,那有去救敵人的道理,誰知道你暴露了身份,謝奕會不會反臉不認人,還有謝澤把我騙來西越這事,我都還沒跟他算帳。”
“南風姑娘小記仇的模樣挺可愛。”
“你的命比任何事情都重要,謝澤雖救過我,但我也治好了謝憐,我們算是兩清了,若他以後敢帶兵來犯九原,蕭影你一定要讓他見識見識你的厲害。”
“快走吧,裴風與喬書羽正在小路等我們。”
南風靈點點頭,小跑跟上他的腳步。
謝奕剛出事,紫月帶兵上前,將眾人包圍。
士兵領隊是一位素未謀面的陌生女子。
模樣不像西越女子,更像是中原人。
眾人看著她快步走到謝澤身邊,才後知後覺,發現他們的二皇子是要強行奪權。
哄亂的宴會,突然一片死寂。
在場眾人大氣不敢喘,沒人發現南風靈不見了。
扶清抹了抹臉上的淚水,一臉肅然站起,怒目瞪著謝澤道:“謝奕剛死,你就帶兵奪權,你這是在向所有人明示謝奕的死與你有關嗎?”
“弒父之罪,天理不容,大妃你無憑無據,可不要誣陷我。我帶兵奪權,不過是不想父君的心血落在一位廢物手上,先下手為強罷了。”
“你這是在狡辯。”扶清聲嘶力竭大吼。
“狡辯?”謝澤輕笑出聲,“大妃覺得我在狡辯,那麼我想請問一下大妃,你覺得你的親兒,有那一點比得上我?”
扶清讓謝澤氣地說不出話。
蹲在謝奕屍體旁沉默不語的謝凌看不下去,站起來反駁道:“是,我什麼都比不過你,我不上進,沒能力,沒才識,根本不配坐這大君之位,我沒資格跟你搶,但我想求你件事,你坐上這位置後,能不能放過我跟我啊娘,就是將我們流放,我們也沒關係。”
“你我兄弟一場,我也不想落人話柄,我答應你。”
扶清狀若癲狂地大笑,笑著笑著,眼底泛起了淚水。
她抬手指著謝澤,大罵道:“不用你在這虛情假意,你這個連弒父這種天理不容事情,都能做出來的狗賊,我詛咒你死後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說罷,扶清拔出站在她身邊士兵腰間的彎刀,抹脖自盡了。
謝凌驚恐跑過去,扶住她倒下的身子,一下哭成淚人。
扶清緩了緩身上的痛意,用最後的力氣小聲說道:“凌兒,啊娘這一生,雖沒做過什麼好事,不是一個好人,但我也知道什麼是寧死不屈,這是骨氣,你懂嗎?”
說完,她緩緩閉上眼。
謝凌緊緊摟住扶清漸冷的身子,一遍遍低喃,“凌兒懂,一直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