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繼昨天之後,明天又又能見到最敬愛的皇帝,這三天面見皇帝的次數加起來,能趕上之前半年的總和了.
下班回家後,申時行讓好大兒子申用懋親自去林府。
“有事?”林泰來連手裡的筆都沒放下,表示自己今晚很忙碌,沒空閒聊。
申用懋一本正經的答道:“奉家父之命前來指導你,教會你這樣新人如何成為一名成熟的朝臣。”
林泰來言簡意賅的說:“說點人話。”
申用懋又答道:“在上奏之前,要先把奏疏內容關白給內閣首輔.”
“知道了,下次一定!送客!”林泰來繼續低頭奮筆疾書。
及到次日,朝陽還是從東邊升起,五鳳樓上五雲新。
大臣們又一次在文華殿外候班,心中不禁恍如隔世。
繼第一次廷議後,林九元泰來又要迎來第一次上朝了。
朝會分很多種,今天這種屬於議事常朝,是限定了參加人員的小朝會。
至於規模巨大、比較累人的大朝、早朝等,大臣們已經不太指望還有了。
皇帝升座,大臣趨步進殿,然後山呼,一切都是那麼熟悉而陌生。
禮儀過後,作為奏報執筆人,翰林院代表林泰來捧著奏本,面無表情的念道:
“.經考據對比,雒於仁《酒色財氣疏》摹仿《金瓶梅》無疑,御史錢一本等人昨日也對此表示認可”
林泰來自認為奏報完全如實,既沒有誇大也沒有捏造,對昨日廷審的論述很客觀。
旁邊眾人無語,錢一本昨天確實說過“就算雒於仁奏疏與金瓶梅近似”之類的話,但那一看就是氣話,這也能被你利用?
最終林泰來給出了定論:“無論雒於仁心中如何想,既然有摹仿《金瓶梅》之事實,那麼在他人眼裡,必定以為皇上遭受雒於仁惡意譏諷。”
由於某些為尊者避諱的原因,林泰來不可能在正式公文上直接寫“雒於仁把皇帝當成了西門慶”,只能含糊暗示,但懂得都懂。
砰!突然從寶座上傳來了一聲悶響,萬曆皇帝狠狠的拍了下扶手,翹著嘴角卻又強行擰著臉說:
“朕很生氣!朕很痛心!怎會有這樣的大臣?爾等說說,這可怎生是好?”
對皇帝而言,關於表情方面的演技都是浮雲,反正大臣也不能仰面視君,一般看不到皇帝的表情。
本來按照正常套路,在這個時候,同道們應該跳出來對雒於仁進行搶救。
搶救的過程中,與皇帝進行激烈的對線,最終以挨廷杖下詔獄為結尾。
但在今天同道們真沒法對雒於仁進行保護性搶救,一張嘴就肯定被《金瓶梅》糊一臉。
但心中以正義自居的清流勢力,永遠不缺乏表達觀點的勇氣。
當即還是有好幾個言官齊刷刷的出列,一起向皇帝奏道:“臣等有事進奏!”
這個情況讓其他大臣們都很奇怪,難道世間真有如此頭鐵之人,已經這樣了還敢挑戰林泰來?
這幾個似乎都是爭國本的?萬曆皇帝很期待的問道:“爾等要為雒於仁分辨?”
資歷比較深的帶頭大哥御史何倬開口道:“臣何倬、鍾化民、王慎德、鍾羽正、舒弘緒等,在此聯名奏請,將《金瓶梅》定為禁書!”
其餘大臣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