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林泰來坐在正堂發呆時,會同館大使、副使一起來參見新長官了,而且還帶來了一大疊關於朝鮮國事務的公文。
倒不是這些下屬官員有意怠慢,而是目前根本沒有下屬官員。
朝廷官職由不得他們私相授受,我已經決定了,讓于慎行當禮部尚書!”
林泰來便繼續道:“聽說十幾年前,你還是經筵講官時,年方沖齡的皇上曾親自手書‘責難陳善’四個大字賜給你,一時間傳為詞林盛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誰當誰就是炮灰。
“你還有何事?”於侍郎不耐煩的說,“如果是為了主客司的事情,先回去等訊息。”
想象中的主客司業務:揮斥方遒指點江山,繪製外交藍圖,奠定世界新格局。
什麼叫你已經決定了?首輔到底是你還是我?
而且申首輔也搞不懂,為什麼林泰來對於慎行如此惡意滿滿,明明過去無冤無仇的。
一生氣差點就忘了,現在國本大劫已開始,禮部尚書可不是好工作。
於是京師官場又有了新的小道訊息,人言可畏。
利用某些小事影響皇帝抉擇,這還可以理解,屬於四兩撥千斤的法門。
林泰來答道:“陳於陛只是想讓我在翰林院少出現幾次,所以原則上支援我出去打野;
而於慎行卻完全不想讓我去禮部打野,只想把我限制在翰林院種田!
相比之下,陳於陛算是正常反應,但于慎行卻對我懷有惡意!
所以我要把于慎行送到尚書位置上,當兩年炮灰!”
人情這東西太難還了,陳學士又不傻,“能不能有點更實在的?”
林泰來連忙說:“別這樣!陳學士你如果不想當炮灰,早對我說啊!幾天就幫你搞定了!
說實話,你找首輔沒什麼用,他想法太多了,只有我才能一心一意幫你。”
你林泰來腦子有大病吧?跑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幾句話?
走到門外,林泰來對門外“偷聽”的廠衛官校問道:
禮部仍在頑強的繼續抵抗林泰來侵襲,認為翰林官兼禮部銜,傳統都是虛銜。
幾名官校莫名其妙,今天你又沒在這裡打人,並不需要他們洗地啊。
禮部和翰林院都負責典章制度工作,都是理論高手,兩邊旁徵博引一直爭論了十來天。
不過兩人年科一樣,履歷近似,從資格角度來講難分高下。
離開翰林院,林泰來又一次駕臨了四面皆敵的禮部。
先前主客司被清空了,在郎中確定之前,其他的下屬官員也沒有補充。
林泰來愕然,難道這就是主角待遇麼?彷彿一舉一動總是牽扯到大佬鬥法。
于慎行是坐堂禮部左侍郎,陳於陛是禮部右侍郎兼翰林學士掌院事,都是最有資格升任禮部尚書的人物。
王象蒙都興高采烈的上任文選司員外郎了,而林泰來還沒有完成加官程式.
這讓林泰來不由得陷入了深思,這兩邊人不會是想借著自己為由頭大打出手,變相逃避敏感的國本話題吧?
雖然於侍郎不想聽林泰來的廢話,但“忠言逆耳”這個大帽子扣下來,人設很正能量的他也只能先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