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二爺站起來就往外走,邊走邊表態說:“這事我不管了!本也不該我管!”
眼見著主力說客申二爺都要走人,馮時可與張鳳翼更沒法子,只好起身告辭。
林大官人禮數周到,一直將三人送出儀門。
今天高長江也出來陪客了,此時站在後面輕嘆道:“臨近成親,坐館已經有自立之心了。”
左右護法張家兄弟疑惑的說:“坐館是不是有點不近人情了?”
高長江答道:“你們懂什麼?坐館分明藉著此事,測試周邊人的反應而已!
那些被首輔和大學士名頭唬住或者別有想法,不敢堅決站在坐館這邊的人,從此都會被打上不可信的標籤!
你們沒發現,連申二爺都不願意為了姐夫和坐館疏遠麼?
坐館就是要藉此告訴世人,作為蘇州霸主兼戶部尚書妹夫,他和閣老們是平起平坐的,並非是閣老們的附庸!”
馮老爺這次到蘇州,還是住在了張家的求志園,所以和張鳳翼一起走了。
今天馮老爺沒能說服林泰來接納侄女婿王衡,心情很鬱悶。
如今王衡的學籍已經從太倉州州學轉到了蘇州府府學,但如果被林泰來阻撓,不能正常入學,那就陷入兩邊不靠的狀態,後面就麻煩了。
最起碼,鄉試報名就是一個大問題!
及到次日,當張鳳翼和馮時可又一起出門時,卻見弟弟張幼於直挺挺的躺在門洞裡,一邊看著藍天白雲,一邊大口喝酒。
“喲,你們昨天情況如何?看你們的臉色,果然不出我預料,肯定沒有成事!”醉醺醺的張幼於嘲笑說。
張鳳翼沒好氣的說:“你能預料個屁!起來閃開!別擋道!”
瘋瘋癲癲的張幼於在地上坐了起來,不服氣的說:“我怎麼預料不到?你們走時,我就知道註定要失敗!
若想成功求得林泰來,在我看來,需要有兩大要素!
第一,請個身份能壓住林泰來的,比如我這個老師!第二,拿出足夠多、甚至超標的好處,送給林泰來!
如果做不到這兩點,還想打動林泰來,沒門!”
馮時可照著張幼於的思路想了想,發現這還是廢話,因為根本拿不出什麼“超標”好處給林泰來。
目前林泰來最想要的,肯定是功名,但他也給不了這個啊。
其他的比如錢財、美色、田宅、名聲等等,林泰來根本不缺這些,別人也給不了更好的。
這時候,張幼於拿起酒葫蘆,一連炫了幾大口美酒,然後用袖子抹了抹嘴,繼續說:
“最可笑的是,你們本該去向林泰來索要好處,讓林泰來給你們上供!
但你們卻完全沒有這個意識,簡直主客顛倒反主為客,被林泰來隨隨便便拿捏了。”
馮時可:“.”
找林泰來索要好處?這個瘋癲名士可真敢想敢說,不怕被裝竹筐沉了胥江麼?
哦對,這是林泰來的老師,那沒事了。
當大哥的張鳳翼臉面無光,忍不住斥道:“你今天喝了多少斤,竟然當著客人的面胡言亂語!”
張幼於仰天大笑幾聲,開口道:“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