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巡撫喜形於色的答道:“九成!”
熟悉官場規則的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於是林大官人沉默了。
七成就是不處罰,八成就是合格,九成就是卓異。
看林泰來似乎沒什麼興致,趙巡撫詫異的問道:“怎麼?你不高興?”
林大官人嘆道:“去年平息抗稅,今年完納率又高達九成,連續兩年政績極其卓越,看來老先生明年開春後必定要高升部院了。
對於人在蘇州的我而言,當然希望老先生繼續當巡撫,不想看到老先生你離去啊。”
趙巡撫是林氏集團在江南地區最直接、也是最強力的保護傘,他的離任對林氏集團而言堪稱重大損失。
趙志皋笑道:“哪有你想的那樣誇張?無論換了誰做這個巡撫,難道還能動搖你?”
林大官人搖了搖頭,“我現在就可以斷定,下一任巡撫,對我肯定沒有善意。”
熟知官場規則的趙志皋沒有問為什麼,他當然明白其中道理。
在大明官場中,避嫌和制衡是無處不在的。
對於管轄首輔老家的應天巡撫,首輔不可能提出人選,甚至明面上不能用任何與首輔有關係的人。
那些敵對勢力一定會死死盯著這個人選,並期待首輔在這個問題上落下把柄。
以申首輔那不露任何破綻的性格,也不會在這個問題上硬剛。
至於趙志皋先前為什麼能當應天巡撫,那是林泰來透過海瑞舉薦的,當時明面上與申首輔沒關係。
或者說,趙志皋是先當了應天巡撫,再去投靠申首輔的;而不是先投靠申首輔,再當應天巡撫。
趙志皋忍不住調侃說:“區區一個新任巡撫而已,你也會害怕?心裡害怕的人,應該是那個新巡撫吧?”
林大官人幽幽的說:“去年原應天巡撫韋某人,栽在了我手裡,直接罷官;今年鳳陽巡撫楊某人,也栽在了我手裡,被剝奪了巡撫差遣。
如果明年再有個不知好歹的巡撫栽在我手裡,就是三年三次整垮江左封疆大吏了!
到了那時,朝廷會怎麼看我?皇上怎麼看我?
我豈不就成了木秀於林我獨秀?會不會被當成麻煩製造者?”
趙志皋:“.”
什麼叫木秀於林你獨秀?細細想去,林泰來所言似乎也有點道理?
只能說,林泰來這個煩惱,如此的清新脫俗、與眾不同。
然後趙志皋又開口道:“聽了你的話,我忽然有感而發。
如今你也有兒子了,算是成家立業,該起個字了,不然別人都不好稱呼你。
我作為前輩,贈你個字號吧,就是獨秀二字如何?取意自木秀於林。而林又是你的姓,正好關聯起來。”
林大官人:“.”
林泰來,字獨秀?號今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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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