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張把總內心也很清楚,眼前這位掀起了全蘇州府抗稅風波的好漢是個燙手山芋,總不能留在自己手裡啊。
他就是個小小的關卡把總而已,摻乎不起水很深的政治事務。
要知道,蘇州府掀起抗稅風波的訊息傳到南京城後,糧價已經漲到先前的三倍了!
目前南京城官方每年要輸入一百萬石稅糧,其中四十萬左右都來自蘇州府。
一旦缺了這四十萬,沒有地方能補上的。
雖然各衛倉和戶部太倉還有存糧可以支撐,但存糧用完了後呢?
都知道,蘇州府錢糧的去向裡,第一保障皇家所用的白糧和金花銀;
第二保障朝廷所用的漕糧;第三保障本地官府、衛所的用度。
到了第四才是南京城,因為南京城的班子沒有實權,影響不到蘇州府官員的利益,優先度就比較靠後。
所以蘇州府一旦錢糧徵收不足,大機率是暫停往南京城解送,優先保障京師方面和本地支出。
於是“罷交南京糧”這個口號,看似因為不存在單獨“南京糧”這個稅種,並沒有可操作性。
但卻又能透過權力執行機制的“自我調節”,以另一種角度實現。
南京城糧食市場也很誠實的給出了反應,糧價直接上漲了三倍。
民以食為天,糧價一直都是統治者最需要關注的資訊,一旦糧價暴漲,往往就伴隨著饑荒出現。
所以整個南京官場都因為蘇州府抗稅風波和南京城糧價暴漲而震動。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自知有幾斤幾兩的張把總又怎麼敢摻乎?
他現在唯一的念想就是,趕緊把林泰來從自己手裡送走!
有那麼一瞬間,張把總很想對林泰來說,你能不能立刻轉身逃跑,他可以裝作沒看見的。
殊不知此時此刻,幾個收到訊息的衙署都在大罵,到底哪個缺心眼的王八蛋把林泰來抓回南京的?
誰接收了“人犯”林泰來,就相當於接下了沉甸甸的責任。
而接下了這份責任,又意味著,要麼做到平息事態,要麼就和蘇州城的官員一起背鍋頂罪。
張把總絕望的對林泰來問道:“現在該怎麼辦?”
林泰來深思熟慮後,回答說:“南京城這麼多衙門,不如一家一家的去試試看?我想總會有人接收我吧?”
張把總:“.”
這種行為藝術,和神經病有什麼區別?難道你林泰來把這當成了巡演?
三個有關係的衙門都不肯收人,其他沒什麼關係的衙署更不可能收人了。
林泰來又說:“那你再去找魏國公試試看?”
魏國公乃是大明開國第一功臣徐達後人,南京城第一世家,經常擔任南京守備大臣官職。
大明異姓勳爵就是以魏國公為首,在南京城是既特殊又超然的存在。
如果說南京城裡有一個人敢接收林泰來,那也只有魏國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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